第63章割袍断义

大明宗室 孤君道 1834 字 11个月前

“今日又以宝甲收杨御藩之心,若再给二郎二十年时间,正源兄可深思,到时二郎手下精兵强将难以尽数,若生乱,必将是滔天之祸!”

看一眼朱以溯阴晴不定的脸,孙传庭压低声音道:“若败,鲁藩、弟之一族难逃朝廷清算。言尽于此,还请正源兄给小弟一个答复。”

朱以溯默然,如孙传庭所推测的那样,自己的儿

子即使有心不反,可能会被被麾下军将鼓动推着造反。

可他顾不得以后,只能着眼与现在眼前,诉苦道:“伯雅贤弟,你也知我等宗室,满朝大臣死死防备,今朝放权,他日再无抬头之机。想当年,我妻与长子因病亡,为兄都筹不来钱财治病。”

话音一转,朱以溯清瘦的面容满是坚毅,字字咬的极重:“无论如何,我朱以溯绝不会白白放下手中军权,军权在手,才能保我父子衣食无忧。今日你说二郎他日会被麾下军将鼓动作乱,明日是不是又要担忧老夫会被人黄袍加身?”

“既然参将大人如此猜度孙某,孙某已无话可说。”孙传庭轻叹一声:“半年,我只为东路效力半年。待阳和、高山两卫军屯走上正规,孙某就上书天子辞去官身。”

孙传庭说罢,右手抽出随身宝剑,左手颤抖着抓起棉袍一角,心里一横,提剑一抹削断。归剑入鞘,孙传庭轻哼一声,将一角棉袍丢弃在地转身:“今日

孙某就上书天子,好让天子防备二郎从军。”

“伯雅贤弟…”

“还请参将大人自重,卑职告退。”

相交近十年的好友,就这么突然断绝。朱以溯如在梦中,待孙传庭离去,才反应过来,幽幽叹了一口气,捡起地上一角青棉握在手里,又是接连哀叹。

孙传庭处理屯田事物可以说是信步闲庭,悠哉游哉就能完成让他头大的各种人事安排和调度。没有孙传庭这一年半的默默付出,东路的卫所制度是不会有今天这幅模样的。

天成、镇虏两卫的千户、百户家族都是孙传庭一一约谈说服他们放弃侵占的军田,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诱之以利,再以势逼之,种种手段信手拈来,处理的妥妥当当。

这一点朱以溯就办不来。所以他在阳和、高山两卫大开杀戒,才把这两卫处理妥当,但也失去了这两卫军官的拥戴,只能以法理律政驱使,比不得天成、镇虏两卫得心应手。

另一头,茫然无知的两个少年肩并肩走着,杨御藩左右张望仿佛走在自己家里,很是随意问:“孙公平日里也这般威严?岁数不大,挺吓人的,比我父带军二十年积累下的将威还要骇人三分,震慑人心。”

朱弘昭想了想回答:“孙师心怀天下苍生,心怀天下者思虑重,自然肃穆庄重不苟言笑。其实孙师人挺好的,恼了他也没什么好怕的。我看是你心里虚,否则哪会怕孙师铁面。”

“我怎么会心虚?没看出来孙公还有这志向,昔年张阁老何等的忧国忧民,到头来…呵呵,咱不说这个了…”

杨御藩本想拿昔日首辅张居正开涮调侃,一想这事皇帝做的不厚道,和其他二世祖一起闲聊没啥,可朱弘昭是宗室,这就得注意。

朱弘昭只是笑笑,并不在意。他又不是疯狗,逮到别人一点口误就咬着不放。管得了别人的口,能管住别人心里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