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郎拜见姨娘。”
朱弘昭带着李家姐妹先拜,其后朱弘林才带着妻子拜见,口呼大娘。
侯氏笑吟吟扶起这两家子,她岁数差三个月才满十八。这个小小的家族,平均岁数真的很低。
这一家人各有心事,此时却都不得不抛却心烦之事,一脸欢颜。朱以溯虽然大胜,也让儿子立了军威,可孙传庭就是他的一根刺,心中哪能舒坦的起来。
至于侯氏,老夫少妻在这个年代不算稀奇。孙传庭现在的妻子张氏也是继室,岁数也小孙传庭将近十岁。可她心里也有她不能说的遗憾,这一刻却不得不端出一家之母的架子。
算起来,侯氏和朱以溯早逝的长子岁数差不多大
小。不过天子赐的婚,又有啥办法?这年头十八岁的剩女都少,更别说二十多岁的剩女了。
所以有身份的人要续弦,一般娶得都是小十来岁、甚至小三十来岁的也不离奇。法律上来说,只要成丁,就能结合在一起。
至于舆论上,反倒是对老夫少妻推崇的紧。那伙清流,自诩名士,一个个三四十岁的大叔级人物,流连于烟花之地,对刚出阁的少女清倌可是疼爱的紧,赎身纳为妾室、相赠友人都是所谓的美谈。
一家人上桌,朱以溯这个当家人先道:“今年为国事,咱家里连守岁都耽搁了。不过二郎立了大功于朝廷,这也算不得遗憾。三郎也比往昔稳重,为父心中甚慰。”
说着,朱以溯掏出两封红纸信分别散给儿子和儿媳们说:“这次塞外所获,将士们拿去五成,天子三成,咱家里落了一成五。一成留作周转,余下五分你们一人一分,做个私房钱。”
朱家这次获得以牲畜居多,贩卖得当也能有个七
八万两银子。晋商的耳目灵敏,下手也快,近半牲畜已经卖出去换成了银子周转。
朱弘昭笑嘻嘻拆开一看,见写着金三千两。一旁李幼娘伸头一看,眸子一缩,她的是白银五千两,另一边朱弘林也是银五千两,妻子古氏是银三千两。
八千两的收入,把这对小夫妻高兴坏了。
李秀娘则是银两千两,她看了妹妹和丈夫的分红,神情洋溢着淡淡微笑。朱弘昭兄弟两家并不知道对方拿了多少,但也知道个大概。
朱以溯仔细观察儿子和儿媳们的表现,继续道:“二郎已被定为伯爵府世子,那永加堡的百顷地就割给三郎。如果没意见,等会去李先生那里办了交割手续。”
朱弘林脸色犹豫不定,起身低着头说:“父亲,这百顷地三郎不要。父亲与弟弟拼杀疆场才有爵位和这番分红,世子之位本该就是二郎的。今日我夫妻白白分了近万两银子已经是泼天之幸,不敢再奢望其他,还请父亲收回这百顷地。”
“兄长这话就差了,兄长体弱,做不得武职。咱身体好,还能提刀杀出一番名禄。兄长重情谊,可也要为子嗣着想。他日咱家长孙肯定是兄长和嫂嫂一脉的,这百顷地就当是给咱未来大侄子的。父亲,你说呢?”
朱以溯抚须轻笑:“二郎这话有理,三郎你就收下吧。”
朱弘林吱吱唔唔有话想说,被妻子古氏拉了拉衣襟,最后还要咬牙道:“我本嗣子,饥肠度日。父亲怜悯,才有了今天的富贵。这地,儿子不能拿,二郎都有那般大的志气,儿子也有。八千两银子在手,又有父亲余萌,儿子不信折腾不出一番家业传承子孙。”
“你们兄弟恭悌,为父看着心里像抹了蜜似的。这样吧,这百顷地还是由三郎打理,如二郎所说,以后这地给咱的长孙。行了,这个事就这么定下了。”
赵期躬身进来道:“老爷,大老爷来了。”
“他怎么来了?”朱以溯一愣,就听门外响起蛮
横的声音:“知道老夫是谁吗?你们老爷的同胞亲兄长!还不让开?当心老夫收拾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