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
朱弘昭站在一间瓦房上端着望远镜四处观察,神情不屑:“这侯武迂腐,既然围不住沂州,为何不分军北上?沂水县只有两千人,穆陵关千余人,皆不足为虑。一旦突入青州,大有可为啊。”
山东自古出豪杰,豪杰都是会判断形势的。不把山东搅乱,这些蛰伏的豪杰怎么可能会跳出来搅风搅雨?闻香教的战略,还是束住了自己的手脚,造反就该大开大合,四处开花以搅乱统治者统治秩序为主。
一旦秩序乱了,什么都就乱了,这时候才有机会火中取粟。
原本闻香教就是三方同举,可惜王好贤和于宏志都不想做牺牲,才使得徐鸿儒不得不仓促而发,孤立被困兖州府,与山东境内众多的信众联络因官军封锁而断绝。
一旁就跟了刘良臣一人,这少年晃着脑袋一脸不解,却煞有其事点着脑袋。朱弘昭看了一眼刘良臣,只是一叹:“如此人物都能独领一部,此世无豪杰啊
!”
刘良臣小声嘀咕:“侯爷不就是豪杰嘛…”
“你不懂,从陈胜揭竿而起至今,造反之辈一朝不如一朝。想想秦末,周文一个速死之人旬月间都能拉扯出几十万大军,楚霸王、汉高祖、齐王信、萧何、张良、九江王、张耳、陈余、乃至是义帝哪个是好相与的?绿林、赤眉、公孙述志向不明、张角兄弟谋事不密。”
“隋末瓦岗李密志大才疏、窦建德仁厚被迫而起,黄巢空有良将却不擅用、就连水浒中宋江也只是一祈盼招安无心天下之庸人、方腊空有百万部众却目中无人被童贯击败。”
如此多的前辈遗留下的经验都是血的教训,这闻香教怎么就不能好好学习呢?
朱弘昭端着望远镜看到沂州北门大开,看旗号是杨御藩出来了,嘴角带笑道:“只有元末,群雄并起精彩不逊色于秦末。小明王所部天下首义赤诚死战、张士诚仁德守成人心所向、陈友谅心狠手辣枭雄之姿
。若无太祖高皇帝,此三人皆有一统天下之能,又有逆元在侧,五方相争,着实精彩。”
刘良臣不傻,小脸煞白,双目惊骇呆呆看着朱弘昭背影。
轻轻摇头,朱弘昭想到原本历史上的明末,不由嘿嘿发笑:“时无英雄,孤甚孤呐。”
“迎闯王,闯王来了不纳粮。”这句话彻底让朱弘昭将李自成的根底看穿,这么愚蠢的口号一时固然能爆炸般的膨胀,可根本不能持久。
还有张献忠,也是目的不明确的人,过着流寇一样的生活,或者他活着的目的就是一直活下去。其部李定国是英雄,可这局限在统军时局,却不在天下这一层次。
朱弘昭志在天下,在他看来明末有资格做他对手的并不多,甚至没有。明军、流寇、清兵只是在相互比烂而已,明军根子烂了,流寇没有根子,而清军却扎下了歪歪扭扭的根,机缘所致,摘了最后的桃子。
说来可笑,明军剿杀流寇,清兵入关后,明军变
成绿营兵,而流寇保卫汉家衣冠转身穿起了死敌明军的战袍,拿着明军的旗帜和变成绿营兵的老对手厮杀。至于清军,则在后面看热闹。
明军的军装仿佛有魔咒,原来的明军成了绿营兵,战力高涨。而原本战力高涨的流寇穿上明军军装就被以前赶着跑的老对手反过来撵着打…
不是魔咒,而是制度坏了,朱元璋设置的国家机器崩溃了,烂到了根子里。谁沾染进去,就会被传染,像瘟疫一样。只有跳出去,才能健健康康成长。
朱弘昭已经认清了今后的道路,自然对腐烂的阶层不会存在一分好感。士绅阶层就是腐烂的源头,甚至他们本身都没有意识到这有什么过错,可他们该死,对这个国家这个民族来说,他们该死。
“记住,你什么都没听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