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弘昭入白鹤观,十余名青衫道士背剑迎接,齐齐挽了个道礼,当首却是一名年青道士念道:“无量天尊,观中已备好茶点,齐王殿下请。”
他是青阳子的大弟子,道号明秀。
这个变动让随行的鲁钦怔了怔,原来齐王早有准备!
朱弘昭看着这些道士松了一口气,问:“有没有动静?”
“全在李大人预料之中,昨夜兵马调动频繁。若不是玄广师叔早有准备,我等可能已被贼人虏去。”明秀说着侧身,白鹤观观主玄广对朱弘昭行礼。
朱弘昭对矮壮的观主抱拳一礼,问:“贼军此时在何处?”
“就在白鹤观通往钓鱼山道路两侧密林山丘内潜伏,约有五六千之众!”
眨眨眼睛,朱弘昭目光看向鲁钦,鲁钦面不改色,因为他和这里潜伏的叛军没有任何的联系,只是微微欠身道:“齐王殿下,有何吩咐?”
“你与杜总兵、刘总兵守好退路即可。本王自有破敌…”
而这时候,留守的福船擂响战鼓,听到鼓声传来的消息,朱弘昭笑了:“他们忍不住了…真是没有耐心!”
只见渠江上游,密密麻麻的竹筏飘了下来,竹筏表面堆满了干枯柴木与稻草,佛郎机火炮开始怒吼,竹筏上的土司兵点火后跳水,顿时浓烟冲天。
开花弹并不是落水就会熄灭,决定开花弹会不会爆炸不是由落点决定,而是在发炮的那一瞬间来决定。
在刘良臣指挥下,三十门佛郎机火炮怒吼,二十多枚开花弹在一里外渠江中爆炸,炸起的江水高达七八丈,飘落后打湿竹筏上的稻草。
同时十二艘福船涌出密密麻麻的白袍铳兵,乘坐小舟登岸分作两队,朝白鹤观行进,支援朱弘昭。
白鹤观以南,前往钓鱼山的马道两侧密林里的潜伏土兵没有等到目标如期出现,只能提前杀出。
全身尚黑的彝兵、坎肩短裤的苗兵、都赤着脚丫子,挥舞着短刀或藤盾蜂拥挤在马道上,向着白鹤观前布阵的四百铳兵杀来。
火铳兵?
他们见识过,只是握在手里的爆竹烟花罢了。
不得不说,对方的战术挺不错,若朱弘昭按正常速度行进,叛军火筏烧船乱军心,几乎同时马道两侧密林里的伏兵杀出。一旦朱弘昭没有准备,能不能逃到河岸边还是一个问题。
白鹤观在马道西北侧的缓坡顶上,与马道之间的百余步距离上是一片缓坡,坡上开垦出一片麦田,视线内没有障碍。
“稳住!不要怕!大王就在咱身后十步!”
丁力手里握着戚刀,站在火铳兵阵线内,大声怒吼着。
四百火铳兵组成一条弧形战线,中部仪卫百人稍微突出。分成五排,每排八十人。
鲁钦、杜文焕、刘超三人带着千余家丁返身去堵住北面后路,而南面杀出的伏兵,则由朱弘昭的统兵负责。
对于这个命令,鲁钦三人自然遵从。只是保护后路而已,完全可以磨洋工,坐等齐王铳兵被人潮人海淹没。
看一眼战车上的钟表,朱弘昭眨眨眼睛,只需要撑十分钟,他的援军就能赶来。戴上黄金面具,扭头又看看顺着马道冲来的密密麻麻,站在坡顶都看不到尾的土司兵,面具内的嘴角翘了起来。
对明秀、玄广等道士说:“诸位道长回观暂避,免得血煞冲神。”
五、六丈宽的马道,五百火铳兵居高防守,完全可以形成连续火力打击,甚至可以从缓坡上射击,将马道封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