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四卫举事泄密,更泄露了朝廷的作战意图,直接引发西南军团指挥中枢的愤怒以及动摇。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哐!”
熊延弼气的拔剑砍在护栏上,右臂挥舞着骂道:“姓袁的求功心切坏了我西南军、朝廷之大计!南四卫不足为虑,朝廷不该放刘兴祚回南四卫,只要我大军奔赴,彼必然望风而降南四卫传檄可定!”
他的脾气很坏,别指望他能说好话,一句话把刘兴祚、袁可立和朝廷都给骂了。看着神色不自然的沈有容,熊延弼握着拳头用力一挥:“我西南军火炮千门,轰也能把辽沈轰平!火速派轻舟南下,让姓袁的下一批物资多带火药,老子一路火炮开路,建奴纵是铜头铁臂,也能给他炸成零碎!”
当场幕僚提笔书写军令,熊延弼坐回帅椅上,端茶小抿一口压气,目光左右打量,颇有些虎视眈眈的气势,一些意志动摇的将领也不得不挺起胸膛,扬起下巴与熊延弼对视,表示自己不虚。
谁敢虚场,老熊绝对会让谁滚蛋。
秦良玉怀恨出列,昂首挺胸英气逼人,双拳抱拢声音凛冽:“大帅,末将愿率本部为先驱,寻老奴以报国恨家仇!”
四十岁的秦良玉一出列,弟弟与儿子同时迈步,站在秦良玉背后请求先锋一职。
这一家子除了秦良玉在沈阳之战时在京接受朝廷封赏,秦民屏与马祥麟都与建奴发生过血战,马祥麟更是被建奴射瞎一只眼。
安邦彦毫无降将的自卑,见秦家表态,当即领着水西将领出列抱拳:“我水西儿郎犯下过错,请大帅开恩,许我水西儿郎用建奴鞑子的血,用我水西儿郎的血弥补过错。”
“末将奢崇明,亦求战,望大帅成全末将报国之心。”
西军将领求战,南军群龙无首,他们的代理人信王因为政治原因被隔离,此时只有总兵鲁钦挑头,站出来也是求战。
见众将求战心切,熊延弼神色转好,向一旁伸手,幕僚双手递上一枚军令。
目光左右打量环视,熊延弼露出一个笑容道:“在原本计划中,并没有南四卫什么事。咱大军也不需要南四卫
做什么,虽然走漏了军情,失去了先手,但我军堂堂正正之师,上下一心身怀国恨家仇,朝廷丰厚赏格就在眼前,老夫与尔等也是求战心切。既不畏战,何惧老奴?稳扎稳打,建奴能奈我何?能奈我何!”
“千岁爷说过,老奴的八旗只是照本宣科仿我大明卫所军制而已。不是老奴的八旗强,而是之前朝廷的兵马根子都烂了,这才显得老奴强。”
熊延弼开始交底,既然已经泄密,失去了奇袭的意义,那么他老熊就准备与老奴死磕。他就要给手下将领打气,让他们摆脱对建奴的恐惧心理。
“都说蒙古鞑骑锐利,看看何冲,宣大兵马十三万,他前后调度四万余骑配合飞熊、神策两卫,就连吃带打吞掉蒙古精锐前后十七万之众!建奴比之蒙古较强,却强的有限,蒙古人口三百余万,建奴只有三四十万人口,全民皆兵也能挤出十万人,其中老幼参杂,有何可畏惧的!”
“是故,不论他老奴千变万化,我军以不变应万变,以静制动按照先前计划,稳扎稳打老奴也奈何不得我等。他若并力攻我西南军团,则三路大军挺进不受阻碍必能一日百里,直抵辽东老奴腹心之地。”
“将建奴主力拖在南四卫一带,首功必然在我西南军!”
“我王师强盛,三路大军进辽东,辽民必然成片响应,到时老奴被围在南四卫或辽沈之地,他插翅难逃!”
熊延弼的潜在意思众将都理解了,喜上眉梢。能独力打败建奴,西南军是当仁不让的首功;若是僵局,则拖延住建奴主力方便大军围堵,凭熊延弼与秦朗的关系,以及安邦彦那个族女安彩霞的关系,皇太弟殿下评定军功时保准会向着他们西南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