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旁边帐帘突然被揭开,一名八旗马甲兵打着哈欠,拖着厚重甲胄与金钱鼠尾辫出帐,雨幕中虎贲卫军官一层层伏地。
很艰难的脱着裤带,陈甲看那马甲兵一时半会儿是解不开裤带和束甲条,向后退两步,拍拍两名宿卫军官,指了指那个摇晃的背影,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这两名宿卫面相稚嫩,最大一个才十九岁,两人相互看一眼,将插在腰间的铳剑轻轻抽出,弓着腰缓缓挪过去。
马甲是八旗编制中倒数第二级,属于小军官,都是百战精锐充当的,选拔严格。
一个个都是杀人盈野的存在,战场就是他们的家,对于危机他们有异乎常人的敏锐。
刚刚解开裤带水龙头打开,这马甲正要扭头回望转身之际两名宿卫齐齐刺出手中的铳剑,一上一下,一个正中咽喉,一个让水龙头喷起了止不住的血水…
雨夜中的空气格外清新,这边动手,五步之外的陈甲就嗅到了腥烈的血腥气,向前一指低声传令:“敌酋在四十步外,弟兄们跟我上!”
“杀奴!”
袁枢忍不住高喝一声,迈着步子就往前冲。
陈甲脸色一黑,这袁枢没有高门公子哥的娇气和迂腐,也没有文人的毛病,就是性格太过刚烈,你忍忍不行吗?
几十步的距离说多不多,可能这二十步就会让不少人枉死。
也没法子,谁让袁枢是虎贲卫指挥使。尽管这个人没有实际领兵经验,却跟随着袁可立身旁耳读目染有着大局观。
大局观是成为统帅的必要条件,看不到大局,再能打
也只是一个战将。
现在建奴多睡的昏昏沉沉,哪能那么容易集结起来?
七十二人迈着步子沿着帐篷扎列留出的宽阔地踩着泥浆,奋力迈动双腿冲锋,视线内一片黑暗,跑了十几步才看到那隐约的火光。
袁枢的那一声喊完自己就后悔了,可雨声实在是太大了,就连杜度帐前的四名甲兵都没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