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聪慧。”
“这算什么?和他比起来,他才是玄机在握,目穷千里。”信王叹口气,向后一躺,手上油迹往戎袍上擦着:“孤…还是不如他,否则不会被几万兵权吸引,身陷泥沼,白白失去了天下。”
“或许这也是福气,若殿下在京,哪能自由自在烤鱼自娱?”
“说的没错,他是武祖血脉,自然容不得孤在京。他容得,其他人容不得。”
信王如此说,熊延弼知道,这个少年还是没放下,否则也不会将咎由自取四个字挂在嘴上。不过,这已经是一个好的开始,一个识时务的信王,对大家都好。
吴屯大营,两黄旗的重甲兵已经突破缺口,杀了进去。
“向诸军求援,传令奢部不可妄动!”
层层营垒中,水西将士步步抵抗,拖延着两黄旗重甲兵,不断有点燃的火药桶投到两黄旗阵线内,给他们造成难以忽视的伤亡与士气打击。
而清河北岸的奢部,奢崇明急的跳脚,可他们就是不
能动。奢安两族世代联姻,两族附属的家族也是如此,彼此关系十分亲密。
奋战的水西儿郎,都是奢部的血缘兄弟,他们哪能不急?
奢崇明和明军打了一年多,生死大战磨练出来的一身本事,自然知道他们真动不了,他们是吴屯大营侧翼的支柱,也是吴屯大营仅有的退路。
重甲兵,大规模的重甲兵围上来,轻甲部队根本挡不住,除了火铳或长枪阵列。
白杆兵可以挡住建奴的重甲,与他们硬撼,水西狼兵不行,他们缺乏必要的战阵配合训练,直接与建奴重甲临战接阵肉搏,伤亡必然是直线上升。
吴屯大营升起璀璨的红色烟花,一连三道。
王家屯大营,秦良玉一袭山文对襟甲,头戴凤翅盔,罩玄青战袍,看到烟花轻喝一声:“出军,支援水西将士!”
两营白杆兵,由她弟弟秦民屏率领的是传统的白杆兵,另一营则是列装了齐州火铳的火铳兵,由秦良玉亲率。
这两营部队配合,在之前与两红旗的战斗中,已经展露了这种兵力配合的强大战力,攻防一体,可以硬撼重甲骑军冲击,更别说是速度缓慢的重甲步兵。
所以秦良玉的王家屯大营,是明军中唯一没有车营增加远程打击的大营,因为他们不需要!
这也是一支能进能退的部队,战场上部队投进去,想撤下来很难,极有可能引发莫名其妙的溃败。而白杆兵的军纪,不会有溃败,能调转自如。
所以西南军在登州编练的时候,仅有的骑营就交给了马祥麟。白杆兵有独特的机动力,那仅有的机动骑军与白杆兵绑在一起,这将是一支能在战场上随意游走的部队。能堵缺口,能支援,能收割,能独当一面。
从浑河血战保的一命的秦民屏甚至感叹,当年有这三营兵马,绝对能在浑河让老奴吃不了兜着走。
王家屯大营鼓号吹响,白杆兵鱼贯小跑出营向东,一道火龙再次出现在战场上。
向东撤退的两红旗马甲重骑看到这支部队,顺着火把光耀看去,见出自王家屯大营,相互看看都闭嘴,就当没看到过…
在白杆兵手里,他们有了太多的血的教训,畜生都会长记性,何况人?
这时候,阿敏骑着累的吐沫子的马匹,倒有些悠哉游哉的找到了老奴的中军。
他已经跑不掉了,他不介意推老奴一把,一起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