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天门的对峙始终持续的,顾梦麟住的格外舒服,有时不仅能参与到侍从司商讨中,还会参与承天门前广场上的种种游戏。
三月二十五,顾梦麟一大早起来洗漱,对着玻璃镜修眉、胡须,哼着小曲,日子格外惬意。
晨鼓刚歇,宗室新军身穿牛皮为表,竹木做骨的宽大皮铠从承天门涌出,一片赤红。
长安东门校尉营一部飞熊军白袍黑色皮甲,缓缓压来,西门一营三日前动员的上二十六卫亲军组成的新军压来,这种动员兵属于第二梯队,配备青色衣甲。第三批次动员序列的后备军,配备的黑色军服,都是耐脏耐洗耐用的。
三支军队不断从门洞涌进,整顿着方阵,整齐的踏步声将顾梦麟惊动,张着嘴看着北面赤军,东边白军,西边青军,顾梦麟懵了,愣在那里。
任谁睡上一觉,孤零零一个人起床发现四周布满
军队,都会心慌。
赤军队列错开,牛车使出,曹化淳下车笑道:“按惯例,本该在朔日会操。至今已迟了十日,叨扰先生了。若先生有意,可到楼上观操。”
“让曹公公见笑了。”
顾梦麟强作镇定,讪笑着,看向牛车。
曹化淳会意,展臂:“先生,请。”
再耗下去也不是个事,借军士会操将这家伙请来或赶走。
承天门周边墙壁已粉刷完毕,朱弘昭上身一袭皮铠挂着白底赤红朱雀展翅披风,皮铠半身长及膝,下面与军士一样,都是四角短裤。
侍从司人人披甲,排在朱弘昭左右两侧,观看着操练。
“草民顾梦麟,拜见君父,君父万寿。”
朱弘昭回头点点头:“起来吧,先生随意。”
他继续指着飞熊军队列对一旁袁枢说:“虎子张狂呀,让他带一营兵马,却只带来一部。”
李成栋重新下派,去飞熊军团从正营将开始做,以前的部下都成了顶头上司,可以想象有多难堪。
袁枢笑着:“那君父的意思是,今天给李将军一点颜色看看?”
“看情况,宗室新军出征在即,总要给他们鼓劲。浇上一头冰水,会影响士气。再说飞熊强军,带多少,都是被围攻的命。”
两人谈话间,大明门开启,前来观摩操练的文武官员骑马而来。将府卫队牵着牛车,在金水桥正中搭建指挥高台,会操三军也搭着指挥高台。
李成栋登上西侧高台,懒洋洋躺着对台下部将道:“好好打,老子睡一觉。领赏了,请弟兄们吃酒。若挨板子,君父打十下,老子打你们二十棍!”
“虎爷安心就是!”
下方部将高一功拍着胸口,随军而来的牛车卸载,五百人开始换装。
李成栋瞥一眼自己带来的宝贝,呵呵一笑抽出望远镜看着对面统军将孙河,孙河也拿望远镜看他,两
个人都把差事交给手下人,毡笠扣在脸上,装模作样睡了起来。
孙河是神策右将军,李成栋的老搭档。
北边,指挥宗室新军的是唐王世孙朱聿键,看名字就知道与万历是一个辈分。更别说那位还在世的老唐王,这位老唐王和正德、嘉靖一个辈分。老唐王糊涂透顶,捞钱却是一把好手,也生了一个好孙子。
老唐王宠幸侍妾,与万历一样想立爱子为世子,便囚禁朱聿键父子。若不是这次宗室建军,明令世子一系必须出丁,这位朱聿键可能还会被囚禁。
不过他前脚离开,他父亲就被毒死,现在是唐王世孙。可老唐王的辈分实在是太大,谁能拿老唐王做什么?
这个世孙就等着老唐王自己老死,然后回去继承王位,治理唐国。
因为朱聿键辈分够大压得住人,对军事也有潜力,同时也因为袭爵离开军队就在眨眼间,谁也说不清那个老唐王糊涂蛋会啥时候崩。所以他才当上宗室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