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溥振臂高呼,苏州南北士子云集,人人佩剑。
虎丘洗剑池中,满是一口口剑。
虎丘高十八丈的斜塔下,张溥正式改组应社,改为复社。
他不情愿改名,可不得不改。应社吞并各社,他已经压不住了,再不顺应人心改名,应社就完了。
复社,有兴复国朝强盛、兴复文化的含义,另一个意思很简单,就是多数,是复合的一个社,是各社合并后的统称——复社。
“朕乏了。”
朱弘昭起身,将复道下悬挂的竹篮提上来,看着三条鱼,走了。
曹化淳给玩的正高兴的朱慈燃打眼色,朱慈燃反应过来,起身蹦蹦跳跳追上朱弘昭,两手拉着朱弘昭左臂摇晃着。
揉着小家伙脑袋,朱弘昭对跟上来的曹化淳道:“问问孟弘略,他的行社、联社在哪里?”
“奴婢遵旨。”
侍从司内部传着密折,袁枢看向顾梦麟:“麟士兄,张溥这位天如先生,好大的口气,以天为字?”
顾梦麟满头是汗:“袁司正,下官确实不知此事。”
他握着折子的手在抖,一串串亲朋好友的名字罗列其上,他害怕。
“最好不知,太仓张家完了。”
袁枢想不明白,张溥是江南世家子弟,怎么就如此疯狂?
这种事情一般是找贫寒出身的名士来干,张溥这是给张家惹祸!张家这个千年望族,完了。
他不清楚,可顾梦麟清楚,张溥对张家毫无一点感情,有的只有仇恨,是这种仇恨激励着张溥走到了这一步。
张溥是个偏执的人,是个意志顽强的人,也是个天真的人。
张家在张溥父亲这一辈人断层,没有在官场有领袖人物。于是张溥的大伯将尤姓表弟列入族谱,这位表弟就是前南京工部尚书张辅之。张辅之需要张家根深蒂固的士林影响力和人脉,张家缺张辅之的官帽子。
合则两利,可损失的是张溥这一系。他家三十万两的家产被张辅之侵占,他父亲打官司打了十几年,活活拖死,郁郁而亡。
张溥更是小妾生的,族里人看不起他,这年头骂人小妾生的基本上和杂种没区别。张辅之的仆人更是欺负到门上,指着张溥的脸骂‘杂种也想有出息’这类话。
于是,张溥搞出了七录七焚、张溥嗜学两个典故。
张溥遭此侮辱,回到寒舍划开手心血洒书柜,立志一雪其耻,也为家仇宿怨,便勤奋好学,读书必手抄,抄后读过即焚去,如此反复七遍,直到背下为止。冬天手冻裂,以热水浸暖继续再练。后来他把自己的读书室名为“七录斋”,自己的著作也题名为《七录斋集》。
他家在太仓西城,他邀请南城的张采同学,相互砥砺。一个号西铭先生,一个号南郭先生,同在太仓城西的娄江河心岛上与各方名士探讨,又被称为娄东二张。
他在文学方面,推崇前、后七子的理论,主张复古,反对公安、竟陵两派逃避现实,只写湖光山色、细闻琐事的风格。但他在提倡兴复古学的同时,又以务实为号召,后来又加上尚武,与前、后七子单纯追求形式、模拟古人有所区别。
公安派的代表就是三袁,袁宏道反对前后七子,张溥
又反对袁宏道这一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