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鄙文贼!”
孙世瑞跳脚骂着,两名家丁将他托起往后跑,整个枪阵全乱了,躲避烟花一团糟。
“加速,撞过去!”
船队即将抵达,小公爷下达总共,大船船舱里一名名水手奋力踩蹬划船。
对面杨廷枢也带着小船迎上来,只要拖住对方船队,那自己大船里的烟花就能源源不绝运上去,否则秩序一乱,又要一起逃。
程新头绑赤帻,立在船头持着藤牌,暗暗咬牙,看着对面驶来的大船,是抚宁侯朱国弼的。
“正是时候,动手!”
他扭头对着一旁船上青衫赤帻的李忠发吼,四周
全是爆鸣声与尽兴的杀喊声,乱糟糟的让人热血沸腾。
李忠点头,手中竹枪指着朱国弼所在的大船:“干掉他!”
两艘小船上两侧士子打扮的军士奋力撑船,逆着抚宁侯朱国弼凶名赫赫的大船撞去。这段日子,被朱国弼撞死的士子,已有三人。
“螳臂当车,撞沉它!”
朱国弼大吼,脸色狰狞,真是不知死活。
探头看着即将撞毁的两艘小船上的士子齐齐跳水,朱国弼哈哈大笑:“无胆鼠类,也敢学人…”
双手紧紧抓着护栏,他可不想被片刻后的震荡弄倒。
没有片刻了…
“轰!”
这次此时的抚宁侯,将来的保国公,跟着破碎的木片飞到天上,四分五裂。
正要落下时,又是一声爆鸣,朱国弼的船直接被
炸的没了船头,燃烧着,缓缓沉水。
巨大的冲击波过来,程新一头栽倒在水里,周围双方站在甲板上的人大面积落水,岸边的械斗也停息了,一个个张大嘴,看着缓缓沉入江水的大船,船上一名名水手、家丁向外奋力划水逃离。
杨廷枢傻眼了,冷不防又是一处爆炸,整个人跌落江水中。
岸边,站在齐膝江水的张采,扭头看着船沉处的浑浊泥浆向下游蔓延,一屁股坐到水里。
张溥扭头看着,他能清晰看到,船沉处泛着一片片血迹。
“完了。”
小公爷张张嘴,还没回过神,那个一起长到大的玩伴,抚宁侯朱国弼就这么没了?
“朱国弼就这么完了?”
他傻傻问身旁家将,猛地吼道:“刚才还好好,怎么就没了!快!下水救人!”
两岸看热闹的百姓,士绅都傻眼了。
一艘顺江而下的花船上,王在晋放下望远镜,长出一口气,神情松懈下来,顿时老脸上满是皱纹。
“走,回南京。”
他是受托来劝张溥,张溥的宅子就在他家山下。太仓张家老一辈到南京就差给他跪下了,他也怕世代姻亲的张家挨刀子,刀风将王家刮伤。这才来的,一来才发现,他白跑了。
真等到皇帝抵达南京,这里还这么闹着,到时候倒霉的只能是没拳头的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