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座主位,清雅丝竹声乐中,一队宫女做舞。
李秀娘落座在朱弘昭右首,他左边是长寿县的主人遂平长公主,李秀娘另一侧不是她形影不离的妹妹,而是抱着长子朱慈煊的宁贵妃,母以子贵排序在前。
“都送走了?”
“嗯,去的稍稍晚了一些,都已登了船。还都可以,没有闹着要当逃兵的。”
说着笑笑,他把宗室给坑了,起初召集这些宗室子弟练军,各处响应只当是要放军权给宗室的信号。确实是这样,可他却把成军大半年的宗室新军送到瀛洲。
瀛洲虽然开化,可在宗室看来就是蛮夷之地。有点像后世人看非洲一样,除了矿藏外再没什么有意义的东西。南巡开始,各处求情的折子一堆,就担心自家子弟出海后,再回不来。
说着,朱弘昭探手将朱慈煊抱过来,小家族眼睛圆溜溜,呀呀叫唤着,伸手乱抓着。
一本正经掰开嘴唇看了看,朱弘昭点头:“还差点,赶紧长牙,就能咬人了。”
遂平眯眼,扭头笑吟吟看着小家伙,声音柔弱:“皇兄,平哥儿不怕生。”
“这是,怎么会怕生?再说了,这里不是他老子,就是他娘、还有姑姑,哭了才是没出息。”
张嫣在遂平那一侧,探头看一眼朱慈煊,继续给怀里坐着的大小两兄弟剥瓜子。
下方右首列坐的朱淑嫫坐不住,跑到台上挤到朱弘昭
那里,拉着袖子,可怜巴巴满是期盼:“君父,姑姑有大宅子,珠珠也要。”
“会有的,以后给你修个不比你姑姑小的。”
朱弘昭说着,将她放到另一条腿上,小家伙的心思他理解,不喜欢坐在下首。
得逞后的小家伙扬着下巴,得意洋洋看下方右首,任贵妃身边的朱慈炅。惹得周围发笑,左首那边是老一辈的宫妃,跟着一起南巡。毕竟皇帝大搬家,北京皇城一空,她们留着连照顾的人都凑不齐,也过冷清了。
一名名女官端着木盘上菜,李秀娘为朱弘昭斟酒,也将小累赘朱慈煊抱起,轻轻抖着,递给神情略显紧张的安彩霞。对此,她只能勉强笑笑。
端着酒,丝竹雅乐停息,朱弘昭做家宴讲话:“四时不正,天下久难。如今虽说不上四海升平,却也政治清明,百姓富足安康。百姓足,则社稷稳。朕肩挑日月,此时此景,自认是对得起祖宗、黎民的。朕之所乐,不过是国朝强盛平靖,家宅安康子嗣繁盛。”
“此次南巡,天下多有诟病,又有天灾为患。然而,是非功过自有青史为鉴。天下多苦难,宫里亦如此。在这里,祝长者安乐健康,诸人顺心,也祝这个家未来的旭日,个个健康,兄友弟恭,上为国事,下为家事。对得起肩
上责任,心中良心。满饮。”
“满饮。”
只是家宴,没有太多的规矩。
明日途径益都,还要与衡王府一脉举行家宴,朱弘昭这个当皇帝的,还要给老衡王磕头,都习惯了。
藩王长辈入京,举行家宴时他这一家子磕头祝寿都已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