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方,辽王启程赶往重庆,安邦彦的尸首顺江而上,他这个辽王千岁要代表巴蜀之地、西南文武军政来迎接一番。
崎岖山路上,他端着望远镜打量山路两侧的峭壁。
远处的一座近乎是笔直的陡峭岩壁上,有着一条人凿出的窄道,仅能落个脚。
山民背着背篓,紧贴着窄道移动,挥舞着小药锄采药,也垫着脚尖摇摇晃晃采着燕窝。
燕窝不是采下来就能用,要熬煮将燕子的口水提取出来,这些重新胶结的提取物,才是下锅做菜的名贵滋补药品:燕窝。
简直难以想象,古代的先人是怎么发现的?要知道燕窝可都是燕子用草木枝叶、羽毛之类混合唾液垒砌而成的,卖相自然是很难看的。是谁想出熬煮燕窝,提取出卖相很好的燕窝的?
唔,或许老祖宗在吃的方面,有足够深的天赋。
看着山民冒着生命危险采集燕窝,朱弘林轻轻一叹,想起了卖碳翁的故事,大雪天一袭单衣哆哆嗦嗦拉着木炭入城,唯一的想法就是希望天再冷一些,这样他就能卖掉木炭,才能活下去。至于买不起炭,没有御寒衣物的穷苦人,卖炭翁也顾不得那么多。
调解、平衡各行业、各处的资源是朝廷存在的意义。可朝廷内部的矛盾,该怎么搞?
他这回去重庆,带了近两万人,只要南京方面消
息传来,他就坐镇重庆,动员西南将汪文言一伙人杀干净。大不了,这个恶名他来背。
贵州龙场驿,阳明圣人曾经流放地。
汪文言来到了这里,参观新修的阳明书院。
拄着拐杖,站在山坡上,他一个人孤零零吹着风,望着东北方向,愣神、沉思,缅怀过去。
已经彻底完了,他已经控制不住西南的东林子弟,这些人心太急了。以前来西南是为了镀金,后面来的是避祸,现在西南贫瘠的生活、言语、文化交流上的障碍、未来前途的破灭,让东林三代弟子陷入了绝望,进而疯狂。
对他们来说,做官就是一切,失去做官、风光的机会,那将是生不如死。更别说还是生活在西南这种传统的流放之地,真的比坐牢还要难受。
十六岁的黄宗羲作为正统的东林三代子弟,随侍汪文言左右,他家兄弟五个,避祸来西南的路上殁了一个,生活苦顿跳崖一个,还有一个疯了,现在就他和老三,十岁的黄宗炎。
他们父亲黄尊素,绍兴余姚人。万历四十四年进士,此前子承父业靠在家乡办私塾过日子,进而与东林搅到了一起。黄尊素干的事情,十分过火。
东林中有的人鼓动孙承宗带辽军清君侧,有的人则相对爱好和平一点,黄尊素就是这类人。在天启三年,诸党联盟工作展开要一起对抗东林时,御史黄尊素就弹劾魏忠贤。给天启的折子里做威胁:‘禁旅近于唐末,萧墙之忧惨于敌国’。
意思很简单,辽东之患打下去,也无关社稷根本,是小创伤,国朝可以扛得住;但现在最大的问题还在内部,宦官掌握兵权犹如唐末,内部起了矛盾兄弟萧墙干起仗来,绝对比打外战还要惨!
这是不满意天启借魏忠贤之手掌握禁军京营兵权,而且之前孙承宗被保定鹿门一伙人说动,要进宫借给天启过生日的机会进行劝谏。天启不愿意面对这个曾经的老师,就让孙承宗在通州待了一晚,然后打发回辽东。
天启的态度,已经拒绝了孙承宗居中说和,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