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位,他有信心守下去,来多少人都能击退。
原定计划是将松藩搅乱,整个冬日进行小规模高密集的侵袭行动,彻底将松藩土民的锐气打掉,然后进行招抚,以较低的安抚待遇迁移到辽东。
握着木勺搅着竹筒,岳文魁放了奶糖,还放了半勺盐:“上面的意思也简单,一来是将士们在野地有水土问题,二来是吐鲁番作乱。后方物资要向甘肃运输,我们这边就委屈委屈。若道路顺畅,多万把人不是问题,可道路不畅,还需将士护卫粮道,一匹匹驴子驮载,近两万将士人吃马嚼,后方供不过来。”
不仅是松藩道路崎岖,成都平原与松藩之间也是大面积的山岭地带,真的很难运输。给松藩驻军运输,压力绝对比甘肃大。
吹着竹筒,张献忠问:“那什么时候回来?”
“开春雪水融化道路泥泞,土地干燥后,就能出军。为了保证松藩卫城安稳,我部与李部这批物资会转运到老弟这里。也为了撤军时便利,我二部伤号会安置在松藩,归老弟节制,大约有一千四百余人。”
岳文魁说着见张献忠脸色越来越难看,也露出苦笑:“若无军令,老哥也不想走,可现在必须走。”
面无表情咧嘴做了个无声笑容,张献忠一肚子火:“上面的意思是就留我部孤悬在外?后续补给呢?”
岳文魁不言语,两翼驻军后撤,沿途设立的兵站自然也要后撤,简单来说就是从现在开始到明年四月这六个月的时间里,张献忠所部将失去所有补给来源。
冷哼一声,张献忠道:“还当是多好心,将所属物资给咱…呵呵,一千四百人,半年时间吃掉的,可比你们要给咱的多。为什么不带着回川?病号留着,空耗物资,还需药材静养,老子哪来的物资!”
“是辽王千岁的意思,松藩越冬之后,留下的都是精锐骨干,是以后攻打朵干的种子。”
岳文魁顿了顿,道:“我家老大也病了,老哥也带了过来,是死是活就看张老弟的了。为国捐躯是他的福分,旁的,咱也做不了主。”
“千岁爷这是什么意思?要把弟兄们往死路上逼?”
张献忠想不明白,撤军撤什么?他相信人定胜天,扛下去总能适应水土。大不了每日少吃些,扛到明年,什么干不了?
不接张献忠的话,张献忠一肚子邪火:“既然不舍得砸钱,那打松藩作甚?松藩在侧,都舍不得铺张一点,那更远的朵干、乌斯藏还怎么打!要省钱就别打仗,要打仗就别怀着省钱的心思!不上不下,不伦不类,都司府里都是一帮子猪!”
“我就想不明白,前线的苦难道他们就真的不知!撤了侧翼支柱不说,还要断粮,这让将士们怎么想!与后方失联半年,连个家信都收不到,在这穷乡僻壤,弟兄们怎么活!”
一肚子的火,张献忠将面饼丢在桌上,闷闷道:“弟兄们安抚不住,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让咱怎么向上头交代?要不,咱也撤,三路同来就同走,咱能打下松藩一次,就能打下第二回!”
断粮,失联、孤军在外,水土问题,一股脑压下来,张献忠都不用想,军中非议不满绝对会引发哗变,以下犯上或许不会有,裹挟着他一起杀人泄愤,玩女人什么的,绝对会发生。
精神压力太大,物质上又无法保证,军队什么事情都能干出来!
更何况,他所部都是选的老军,老军精锐不假,但很多都是万历朝遗留下来的旧军,是兵油子,兵痞子,这伙人镇不住,啥都敢干。
与后方失联后,张献忠真怕自己压不住。
张献忠能想到的事情,岳文魁也能想到,甚至在他看来,与后方失联后,张部算上伤号将近五千人的储粮绝对不够。为了活下去,倒霉的只能是松藩卫城的土民。
可以这么说,岳文魁得到调令后,看松藩卫城及周边土民的眼光,就像看死人一样。
“老弟,都司府的布置或许昏聩,但多思多想,若是辽王爷的手笔呢?说不好,辽王爷此举另有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