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参正,我部若测试射程,贼子便可洞悉。何况张将军军令中,无有测试之令,恕某不能执行。”
这炮兵参军远远眺望永邵卜所在山坡,若不是已经超出最大射程,他很想来一炮。
距离卫城一里,即三百五十步的地方,炮兵停下开始修正炮位。
张献忠单骑奔来,马鞭指着永邵卜所在山坡,东边阳光刺眼,眯眼看过去:“有几成把握?”
“距离两里七十步,约有三成!”
“修正后,绿色烟花升起时,就干他一炮!”
张献忠吐了口唾沫,留下五百骑作为炮兵护卫,亲率五十余骑护卫进入铳兵线列,又单骑来到锋线车兵所在。
他们前正东一里地,是密密麻麻的敌军,南北两侧南侧有三千余骑,看数量还在增多;北边有万余骑,规模不在眼前之下。
张献忠喘着大气,马嘶声,车轱辘声掺杂在一起,还有砰砰心跳声。
“听着,我军能不能一鼓破敌,全在车兵弟兄。”
本来最好的决战时间是正午,现在敌军主力在东,他们面东而进,正对着太阳,在视线上吃亏,尤其是对铳兵而言。
可中午时候,地面会融化湿软,不利于车兵冲锋。
能不能一举搅乱敌军阵势,全在车兵部队。
“炮响之后,弟兄们尽管冲,千万不要停下来!停下来,就是死!”
明军各部待令不动,摆好阵仗什么反应都没有,坐看土司联军将营垒中的兵马拉过来。
东面山坡上,永邵卜眯眼,他也有些想不明白,排在山下的部队已经进入明军炮兵射程,怎么不打?
不过明军不开炮,对他来说绝对是个好消息,朵干这破地方,别说牛马会怕炮,就连没见识的山民也会怕炮。明军若开炮,他这里绝对会乱一阵,甚至有可能引发大规模溃败。
这类溃败,在岷州卫作战时,永邵卜见多了。
可以肯定的是,不管哪里遭受明军炮击,都会陷入慌乱或跪倒一地请求神明饶恕。
但明军火炮就那么点,一个满编大营能有多少火炮?
既然明军不给他添麻烦,那就是一个消息。
现在明军倾巢而出,那他也该如此,靠着人数的极大优势一股脑压上去,进行近距离混战,明军犀利的火器失去距离掩护后,将不堪一击!
“一打六,步军打骑军…”
虎牙冰堡上,岳镇邦呼吸粗重,端着望远镜:“听令,待张将军所部接战时,将西、北两面障碍点燃;神射手
自由发射攻击东面之敌;待火势减小,纵火燃烧东、南两面,随后全军列阵向中军渐近。”
虎牙堡还有两门火炮,岳镇邦看向炮兵甲长:“自由攻击,配合铳兵将外围之敌打散,即刻行动!”
“得令!”
中军还未接战,虎牙堡两门火炮发出怒吼,打出雨点一样的散弹,随后铳声大作,将两重障碍外受惊跑动的贼军击毙。
三里地,也就千步左右,现在距离中军只有六百步,咬牙完全可以一口气在两分钟内冲过去。
可岳镇邦不敢赌,只要没有队形撒腿跑,贼军百余骑能在一分钟内冲过来,就是一场收割。必须等,等战场搅乱,战场混乱后,以土司联军的组织度,他们完全能在两分钟内冲到中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