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楼,面前宿卫军官已退走到一边,南京武学教授杨奉明双臂怀抱在胸前,扬着下巴:“常闻卢侍中武技超群,下官心生探讨之心久矣。今禀明圣上,得口谕,还请卢侍中赐教一二。”
“我与你打,建斗速去。”
葛麟将大刀抛给两侧围观的武士卫将,摩拳擦掌做着热身。
杨奉明微微沉吟:“君上日理万机,肩挑日月难有一息消停。今夜游戏之举,亦作游戏之言。还望卢侍中莫要自误,恼了君上。改日下官,再寻卢侍中探讨武学。”
他微微侧身,卢象升也微微颔首表示理解,杨奉
明不可能说出这么有深意的话,应该是有人授意,但他还是抬步前进。
杨奉明也拉伸腿脚,一声暴喝打断歌声曲乐,一拳砸下与葛麟打成一团,顿时吸引各处目光。
刚在一楼落座的陈子龙等人涌出客房,站在走廊卷起竹帘仰头看着。
峨嵋派的武技是纯粹的军中刚猛路线,葛麟又是体魄天成走的亦是刚猛路线,两个人之间的打斗破坏力十足,走廊护栏破碎,见场地狭小,索性先后从三楼一跃而下。
拍打着身上尘土,两人齐齐扭头看向正中宽阔的场地,这里的一班声乐抱着乐器识相撤离,留下场地给他们两个打。
四楼,孙海拦住卢象升:“卢侍中,君父召见。”
微微颔首,卢象升自然知道自己的行为非常的恼人,将刀递给孙海,孙海摇头:“卢侍中一番赤诚,君父是看得见的,请。”
他孙海可不敢跟卢象升打,他当宿卫将领不是因为他能打,几乎每一个宿卫都能打赢他。孙海靠的是忠诚,以及做事认真。
正北客房前,隔着竹帘朱弘昭左手抚在护栏上,右手按在腰后横挂的剑柄上,一袭青衫素白对襟纱衣,顶上软翅唐巾束发,系着白玉七星横缀抹额。
俯观下方打斗,对一旁高杰道:“你观哪个能赢?”
对于武技上的问题,高杰是行家,自幼学武也懂武学那一套。至于一旁的陈策,问了也白问。
“杨奉明急于表现,心浮气躁后继乏力;葛麟在将府演武时,以善守闻名,刀舞起时,水泼难入。”
高杰沉吟缓缓做着中肯评价,看着下面打斗突然又说:“葛麟心气乱了,也急于求成,这胜负也就难定了。”
朱弘昭缓缓点头,笑道:“正是此理,名禄动人心啊。”
其实,对于安全朱弘昭没有一点担心,十里秦淮
及十里大街上,他没有足够的信心,可梅楼他有。
梅楼北靠秦淮河,事情急了从梅楼退出,登上院后码头的钢铁战舰,北岸就是玄真观以及山川坛附近的宿卫、禁军营地,大军就在五里外,他担心个什么?
而且宝卷出资,一起修了围绕神烈山的大墙,整个北岸已经囊括到皇室禁地范畴,只要过了河,能有什么事?
今夜十里秦淮大街上,又有多少厂卫在护卫着?
所以,他真的不怕。
将府核心要员,就连秦良玉都在楼上与宝卷畅谈,他担心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