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部尚书王在晋缓缓点头,沉吟道:“国相如此调集,四个武警团,四个警役团,颇有些杀鸡用牛刀。本兵这里,认为第三路可以裁撤,第二路再裁一个武警团。以两个武警团、两个警役团分作左右两路,分别登岸九州南北,合力夹击足以荡平宵小。”
袁可立摇头:“务必毕功于一役,就是大炮打蚊子,也要打出警役部队的威风。何况平定要神速,更要减少损伤。王公也知道,前线多一个团与少一个团,完全就是两种局面。”
王在晋自然也知道相府主导这件事的意义所在,对于皇室来说这是丢包袱,对未来来说是做好皇室财
政与国库财政合力的准备。毕竟平叛这种东西,失败了倒霉的是大家所有人,相府代表的朝廷可以接受平叛时给军队拨发军饷。
对于兵部来说这更为重要,这件事情意味着警役部队再一次的更新军械,也意味着对警役部队的管制会更为严格。而兵部,则是相府管制警役部队的唯一机构,这是兵部枯木逢春的一役。
袁可立要求打稳赢的仗,而王在晋也不是心疼国库的人,他想要的是更光彩的战绩。派出去的兵少了,相同的战功兵力越少,军功含金量也就越大。
尽管将府根本不将西瀛乱军看在眼里,可这对兵部来说是一次翻身仗。
所以袁可立的大配置阵容,是王在晋所不能答应的。虽然都是纯阳党人又是老朋友,可王在晋要为兵部未来的出路做考虑。
两个人争论片刻,采取折中配置,以一主一辅配备三路平叛军队,一共六个团。
这下轮到户部尚书毕自严不客气了,老头儿成功
续了一届,底气更大的同时脾气也大了。
本来户部要换成李长庚或郭允厚,可朱弘昭想来想去,都觉得这两个人没有毕自严有节操本事硬。
毕自严的脾气真的很不好,非常的冲,冲的一度让朱弘昭难以忍受。换届前夕可谓是门可罗雀,结果大多数人都不看好的情况下,皇帝却突然改变看法,让毕自严留任。
感觉自己的能力、品性战胜了皇帝的自尊心,所以毕自严这老头儿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大了,吹胡子瞪眼指着桌案前的文档:“国相!整个九州两府,足足有五个步兵团,一个轻炮兵团,整整十三个本土警役团!近侧又有予州府整整一个军团,北面又有山口州两个团。北洋水师军团朝发夕至,何苦从内陆不远万里征调兵马?对上而言这是虚耗国库,对中来说会让瀛洲兵马荒废,对下而言远征六个团的军士,有着感染瘟疫全军覆没的风险!”
换一口气,毕自严瞪眼:“本部也知此役对于今后、对于兵部颜面,对于相府的意义之所在。可本部
不愿花这类冤枉钱,国朝西北、西南多有百姓吃不饱穿不暖,我户部没钱救济贫户,难道就有钱去打没意义的仗?”
看袁可立的脸都黑了,毕自严根本不给老朋友的面子,环视周围:“在座诸公也都评评理,这钱我户部该掏不该掏?掏了这不该花的钱,国子监的学生说不得会烧了本部家宅!”
次相崔呈秀还继续兼任着工部尚书,讪笑道:“毕公,事情不能这么看。警役部队从未历练过,不历练一番这么闲养着就养废了。”
“驴唇不对马嘴!本部是认为这钱花的冤枉,可没说不许警役历练。青海、安西、北庭、葱岭四省哪里没有溃兵山匪?这都是历练的好地方,本部宁愿花钱下去派警役去这四省,也不想他们去西瀛。那里周边将近二十万军警部队,难道就指望内陆六个团平叛不成?”
“还有!平叛得胜后,这些警役部队要调归还是留在西瀛?都不怕感染瘟疫或将瘟疫带回内陆?”
毕自严想着就愤怒:“总之,本部这里就这么个话,调兵是兵部与国相的事情,但掏钱不掏钱是我户部的事儿!老头儿不掏钱,想要钱自己去民间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