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你们都不会想明白。”
感叹一声,朱弘昭吸着清凉空气,闭目推衍。
韩锦儿身子微躬退了下去,不是想不明白,而是不敢想明白。也简单,为了胸中一口气,誓死不妥协罢了。
裹着白袍,秦翼明唇角发白,一摇一晃跟着曹化淳上来,没走两步双膝一软扑在地上,手脚并用跪下顿首:“罪臣秦翼明,叩见君父。”
“取碗姜汤,饮了再说。”
“罪臣叩谢君父。”
没多时一名女官端着木盘上来,曹化淳接住玉碗,蹲在秦翼明身侧:“秦将军,请吧。”
“多谢公公。”
双手捧着玉碗,秦翼明吹了吹,缓缓嘬着,姜汤下肚通体舒泰,开始发汗,秦翼明只是稍稍舒服一点,更大的疲倦感一阵阵袭来。
“扶他入座,再加件衣裳。”
朱弘昭摆摆手,离开窗户坐在榻上,手里抓起一枚红玉髓葫芦把玩。
曹化淳又将女官递来的斗篷给秦翼明披上,秦翼明坐在小榻上,瞌睡袭来不得不紧咬舌尖提神,可身子就是晃荡。
斜躺着,朱弘昭道:“知道错了?”
“回君父,罪臣知罪。”
“罪在何处呀?”
扬着下巴,朱弘昭目光打量四周墙壁上的壁画,都是女官随意画的,有金戈铁马,也有百草山水。
秦翼明思维迟钝,说话含糊缓慢:“罪臣违背国法,勾结东林余孽,刺杀国朝重将,坐视朝廷严禁之抬枪图纸外流。”
朱弘昭看向秦翼明,眯眼:“图纸在哪?”
“回君父,罪臣不知,湖北左布政使陈一敎知晓下落。”
“你不犯事也就罢了,一犯可都是重罪。一样样的,哪个不是抄家大罪?看在大将军的面子上,朕今番饶了你。不过,图纸牵连甚大,你必须赎罪。”
“是,罪臣知晓。”
秦翼明身上热汗、冷汗交替出来,反应再迟钝也理解了皇帝的态度。一些罪不是罪,但抬枪图纸造成的隐患必须连根拔起。
因为其他罪行影响不到皇帝的安危,而抬枪图纸,则能影响到皇帝的安全。
点着头,朱弘昭道:“你弟秦拱明所部白杆兵驻扎在广州,你先去陈一敎那里弄清楚原委底细,再去广东。与秦拱明一起,顺藤摸瓜,能杀多少杀多少。”
秦翼明抬头怔了怔,现在定罪、缉拿、抄家什么的是法司、警役的事情,这是捞过界的行为。而且听口气,似乎也要放过他的好朋友陈一敎一家子?
见皇帝神色平静,秦翼明狠狠低头,拱手:“罪臣明白。”
“你要记住,一些事情法司干不好,朕只能指望将府来做。将府交与大将军,是朕相信大将军,也相信你秦家。法司是杀鸡的刀,杀牛的刀也能杀鸡。去吧。”
“罪臣领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