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 秋东的决定 舅老爷威武

二舅老爷的到来打断了秋东原本收拾乌植的计划,因为不用他出手,这位举止儒雅,眼神清明,带着封家商队四处行商,偶尔路过奇州城,顺道儿来瞧瞧小妹的二舅老爷,温和的牵着秋东的手进了乌家大门。

然后对急切迎出门的乌家夫妻,当先说的一句话是:

“关门,所有下人都出去!”

在乌家夫妻不明所以的眼神中,二舅老爷环视一圈儿,指了个不远处树下的石凳叫秋东坐过去:

“乖,二舅给你准备了礼物,等会儿带你去瞧。”

秋东约莫猜到这位二舅老爷的路数了,眼里兴味盎然,正打算好好欣赏对方的身手呢,乌植这没眼力见儿的直接冲上来,一屁股坐秋东对面表功:

“小东呀,那谷陶着实可恶,爹已经让人将他送去官府法办,他还想自由自在的去外头要饭,简直是做梦!还有那谷苗和谷田,以往没少欺负你,谷苗手脚不干净,也送去官府了,谷田回来一并送去吃牢饭!

爹给你报仇了,你开心不?”

秋东面无表情,见着这张脸就膈应:

“并不!真要报仇,你把罪魁祸首收拾了我才能开心。”

乌植不以为意,觉得秋东在耍小孩子脾气,笑盈盈道:

“郑氏母女你既然喜欢便留在身边伺候好了,回头爹爹为你举办一场隆重的认亲仪式,等你回家了,你就是家里独一无二的大少爷,想要几个奴仆还不是由你说了算?”

秋东眼神冷冷淡淡,始终不愿意正眼看这个人,免得脏了眼睛:

“我是大少爷,那乌追呢?没记错的话,那才是真正的庶长子,大少爷。”

乌植一时语塞,看看秋东,再看看虎视眈眈正撸袖子的二舅老爷。

“这,那个……”

秋东讥讽:

“合着你也知道乌追不好安置,既不想安排的刻薄了,让外头人说你为父不慈,又不想安排的太舒服了,让我和乌夫人不满意。所以你什么都没做,擎等着我回来干这等得罪人的活儿呢?

仇恨全给我留下,你只站在岸上看戏不湿鞋,还能得到乌追的感激,外人的夸赞,美不死你?”

封氏和二舅老爷齐刷刷看向乌植。

被这两人要吃人的目光盯着,乌植额上冷汗都下来了,当即转移话题:

“对了,乌追和李家的婚事不成了,李家那边今早来人,意思是想与你继续这门亲事,李家那姑娘你娘远远地瞧过,十分赞赏,要是你愿意……”

“我不愿意。”

秋东在几人诧异的目光中,坚定道:

“我不愿意,是李家又许了你什么好处,才叫你如此动心,今儿若是我不来,你已经直接替我应下来了是吧?那我不妨把话往明白了说,谁应承的婚事谁去成亲,没有我这新郎配合,得罪了李家看你如何应对!”

乌植被气的一个倒仰,这哪里他儿子?分明是把他当儿子教训!

当着大舅子的面儿被儿子如此对待,他乌植不要面子的吗?

事实证明,今儿的乌植是真没法儿要面子,他桌子还没拍下去,还没来得及给秋东一个教训,就被已经撸好袖子,生了一肚子气的大舅哥劈头盖脸一顿教训。

压根儿不给人反应的机会。

哦,这位二舅老爷所谓的教训,那是文训武训一起上,哪样都不耽搁,分分钟上演全武行的节奏。

秋东发现他这位二舅舅下盘是真稳当啊,别看人家穿长袍瞧着斯文俊逸,那袍子下的腿啪一声踹出去,乌植那么一大男人,当场就是个大马趴,好半天都爬不起来。

真是,人不可貌相。

而且人家边打边骂,小词儿一套套的,把秋东碍于要科考不好骂的话全给骂了:

“贪花好色,毫无自制力,婚前搞出孩子不算,竟是连丁点儿收拾烂摊子的能力都没有,你是没本事不叫那孩子出生,还是没本事在那孩子出生后远远送走?亦或者你身为人父却毫无担当,不敢将孩子带回家抚养?

但凡你能做到以上三点中任何一点,我都敬你是个男人。”

哐!一脚,乌植摔个屁股墩儿。

秋东从桌上摸了一把瓜子,吧嗒吧嗒嗑。

真香!

“自私凉薄,亲骨肉在你眼跟前养了十几年,为了讨好小妹,你愣是没有一点儿慈父之心,看着他被人欺辱而无动于衷。便是你暗中多照拂几分,我也能说一句你确实有难处,夹在中间不容易,可你呢?你什么都没做!”

啪!一巴掌,乌植右半边脸高高肿起。

秋东直接给二舅喝彩,漂亮!

“愚蠢,被家里养的下人愚弄了十几年丝毫没发现端倪。有功该赏,有错就罚,乌追要如何安置?小东又得了甚么补偿?啥都没做,只高兴白捡一儿子是吧?

你当罪魁祸首说谁呢?你这个罪魁祸首瞧着反倒是最轻松的,可要点儿脸吧!

连家里这么几口下人的嘴都管不住,治家不严,我今儿进城一路听着旁人将你家的私事用作消遣,你还很得意是吧?”

咔嚓,一脚过去,乌植重重砸在一株新鲜牡丹上,死狗一样,说什么都不起来了。

秋东瓜子都不嗑了,直接站起身呱唧呱唧给二舅拍手叫好。

面对乌植沉沉瞧过来的的视线,秋东不仅没停,反倒拍手拍的更欢快了,还给乌植奉上挑衅的眼神,就得让乌植明白,他秋东可不是乌追那个听话好拿捏的儿子。

二舅老爷意味深长看了秋东一眼,对上泪眼莹莹,憔悴无比的小妹,虽没动手,但嘴皮子可不饶人:

“你还有脸哭?当年全家不同意这门婚事,是你哭着嚷着要嫁给他,除了一张嘴会哄女人开心,面皮长得白净外,哪有一点儿男人家顶天立地的样子?

当年我就说了,他会哄得你欢心,也会哄其他女人欢心,再白净的面皮也有成老菜帮子的一日,只看中这些迟早有你后悔的一日。

可你是怎么说的?你说他聪明,只要他永远有需要靠着咱们封家的时候,就得一直对你好,这便够了。我且问你,如今是你要的结果吗?你可后悔?”

封氏直接跪在二哥面前,哭的嘶声力竭:

“我悔,我好悔啊二哥!”

悔的肝肠寸断。

秋东看过去,短短两日,封氏的头发白了大半,真正的一夜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