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上哪里微妙,但就是很微妙。
商枝和徐存湛打了声招呼后就在两人对面坐下了——她和徐存湛的位置刚好是面对面坐着的,坐下后两个人都不说话了,商枝只是坐着,徐存湛则单手支着脸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坐在徐存湛旁边的陈邻感觉自己屁股底下像是有针在扎。
这怪气氛谁还能坐得住啊?
陈邻想找个借口溜出去。
她看向对面的常焕东,找到了借口:“我能问一下,这边的侍女都什么时候来送饭吗?”
常焕东看了眼窗户外面西沉的太阳,道:“我们只吃过这边的午饭,晚饭的时间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这会儿快到晚饭时间了,应该要不了多久就会送过来吧。她们送饭会直接将食盒放到门口,敲门提醒后便离开。”
陈邻站起身,揉了揉自己肩膀:“那我可以先上楼挑个房间吗?”
常焕东连忙点头:“没问题!陈姑娘是师叔的朋友,想住哪间都行——不过二楼已经被我们住满了,只剩下三楼还有空房间,我给陈姑娘带路吧!”
末了,他又看向徐存湛,带着几分小心翼翼:“师叔你要不要……”
徐存湛摆了摆手,起身:“你们去吧,我还有事,出去一趟。”
他起身时正与陈邻擦身过去,脚步一停,低头贴近她耳侧,声音轻得几近于无:“别吃这里的东西,随便挑个自己喜欢的房间休息,也别和其他人出门。”
徐存湛的动作没有掩饰,只是声音很轻,只有他和陈邻能听见。
他刻意贴得近,以免被其他人读了唇语。但落在其他人眼里,当看不见徐存湛说话时,这个贴近的姿态便无限接近于亲吻。
说话时唇齿张合,滚烫的气息掠过耳尖。
陈邻浑身一激灵,差点反手打过去;好在她脑子还算清醒,缩了下脖子后反应过来说话的人是徐存湛,强忍住了躲开的欲/望。
徐存湛说完话就走,没有丝毫留恋。
陈邻揉了揉自己耳朵尖,转头正想若无其事的也离开,却对上商枝探究的眼神。
大厅里眼下只剩她商枝常焕东三个人,陈邻顿觉不妙——总觉得因为徐存湛刚才的那个动作,搞得她现在也变成了微妙氛围里的一部分。
她假装没有对上商枝的目光,催促常焕东带路。
还处于震惊状态的常焕东终于回神,呆呆应了一声后转身往前走,结果刚上楼梯就被绊倒,四肢着地摔得咚咚响。
那动静,陈邻听着都替他感觉疼。
“……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常焕东一滚禄爬起来,抬手用袖子擦掉自己脸上撞出来的血痕,神情恍惚,自言自语:“我没事,一定是这里的饭菜有问题,对,致幻药,肯定是这里的饭菜里有致幻药,不然我怎么会看见师叔离女孩子那么近……肯定是致幻药……”
他扶着楼梯扶手,一步三晃,背影看起来好像刚被雷劈过。
陈邻也听见了常焕东的自言自语。
她想了想,也没解释——没有那个必要解释。她和徐存湛本来就不是那种关系,正如徐存湛所说,他们迟早是要分道扬镳的,徐存湛与她挨得近,不正是因为他本就没有把她当成异性看待吗?
突兀提出解释只会加深其他人的误会,对这点陈邻很有心得,所以干脆假装没听见常焕东的话。
从一楼走到三楼,常焕东终于脑子缓过神来。
整栋阁楼呈半个回字形,楼梯正中。常焕东给陈邻介绍道:“商枝姑娘住在左边头一间,右边最里面那间住着涂山的小殿下……”
话到一半,犹豫的停了一下,常焕东诚恳的提出建议:“陈姑娘,你最好是住左边,挨着商枝姑娘住。因为涂山的那位小殿下,她……委实有些,话多。”
因为不擅长背后说人坏话,常焕东言辞十分委婉。
陈邻:“……你说的那位,涂山的小殿下,不会是昭昭吧?”
常焕东惊奇:“陈姑娘,你连昭昭都认识啊?”
陈邻叹了口气:“见过一两面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