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欢真的快要被这恶劣天气给冻僵了。
十指连心,她握着伞柄在大雪天里艰难走了那么久,方才拍雪的时候,手掌都是麻麻木木的,几乎感觉不到它的存在,刚刚同祁北杨接触,好不容易才有了点热意——
而现在,祁北杨身上的温度更高。
他的手在抖,亲吻的力度凶狠,攻城略地一样,令人招架不住的侵略性。
余欢怕极了,狠狠地咬了他一口。
她唯一的,近乎可怜的反击方式。
这一口咬的极重,她毫不心软,但都尝到血味了,祁北杨仍不松开。
余欢忍不住踢了他一脚。
踢偏了,姿势的原因,压根伤不到他的要害。
还险些滑倒。
不知亲了多久,祁北杨终于放开了她。
余欢唇齿间是淡淡的铁锈味,都是祁北杨的血;她死死地盯着祁北杨,伸手重重抹了一下嘴唇。
这个流、氓!野蛮人!
祁北杨往前走一步,她就退一步,哑声警告:“你再过来,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可惜了,从她这样一个娇弱的身体里说迟来,没有丝毫的威慑力。
少女脸颊红扑扑,嘴唇也因为刚刚的亲吻而变得绯红。
如刚盛开的花朵。
别说现在她冷的要命,就是放在寻常,十个她加起来也对付不了一个祁北杨。
祁北杨径直捉住她的双手,余欢咬牙,以为他又要做什么坏事,死命踢打;而祁北杨没有丝毫不悦,只把她两只手合起来,捧在手心,牢牢握住。
“别动了,”祁北杨沉声说,“手这么冷,你出来找人也不多准备一下?”
语气已然缓和不少。
……他在给她暖手。
那两只小手,冻的和冰一样。
他的手掌心又薄茧,温度透过肢体接触相传出来,一点点暖着她冰冷的手指。
余欢怔住了。
刚刚那一吻,像极了抚慰剂,将这个暴躁的人瞬间安抚下来。
祁北杨容易吃醋,也容易哄;不管是什么时候,只要她稍稍主动一下,这人立刻就顺了毛。
他第一次吃醋,是余欢同男舞伴跳了段双人舞,动作需要,男舞伴掐住她的腰,将她高高举了起来——那时她已经搬到了主卧去,回去的那天晚上,是祁北杨给她洗的澡,什么话都不说,只反复拿水冲她的腰肢。
余欢怕痒,还以为这人在作弄她,咯咯笑着去挠他痒痒;好久才从他的臭脸中明白,这人原来是吃醋了。
不声不响的,闷声喝了一缸醋。
劲儿怎么这么大呢。
余欢啪叽一口亲在他脸颊上,伸出湿漉漉的两条胳膊拥抱他,往他身上蹭,柔声哄:“你别生气啊,这只是正常的学习工作呀。再说了,有舞衣隔着呢,又不是什么大事……”
祁北杨依旧冷着一张脸,声音有些闷:“只是看着不舒服。”
余欢捏了捏他的脸颊,主动仰起脸去亲吻他。他个子高,若是不配合,根本就亲不到。余欢只好踮脚去亲亲他的下巴,他的喉结。
不过片刻,祁北杨便反客为主,将她抱了起来。
……
那个时候,余欢还真以为祁北杨只是醋劲儿大了些,这也不是什么坏毛病。
也不能怪他掩饰的太好,从开头就能窥得见蛛丝马迹,只是余欢不曾留意,被恋爱冲昏了头脑,没有往糟糕的地方去想。
从回忆中醒转,余欢抬脸,瞧着眼前人。
他的手很热,体温总是要比她高,大手合拢,小心翼翼地给她捏着手指。
像是怕捏坏了,又怕暖不热。
真的,一个人过的时间越长,那些伤害就越容易遗忘,只剩下好,不经意地涌入脑海中,动摇她的心。
……这人其实也挺可怜的。
余欢清晰地叫他的名字:“祁北杨。”
祁北杨手下动作一顿,抬脸看她。
完全没有想到,余欢会叫他的名字。
“你别这样,我很害怕,”余欢说,“你把我当做什么呢?是个小宠物吗?”
“没有。”
祁北杨急速地回答她,如同溺水的人,面前突然飘过来了一截树枝,他不顾一切地抓牢,握紧,说什么都不会放手:“怎么会。”
连着否认。
余欢轻轻地笑了笑。
手指被他暖热,她往回抽手,但被祁北杨下意识又拉住:“让我再握一会。”
这要是再放开,下次触碰她,就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余欢清亮的眼睛看着她,风吹红了她的脸颊,像是涂了层胭脂上去,愈发显得生动可人。
她说:“你瞧啊,你总是这样,蛮横,自作主张。”
祁北杨立刻改了语气:“那我再握一会好不好?”
小心翼翼的、商量的语气。
“不好。”
祁北杨依依不舍地松开手,勉勉强强地做出让步:“……好吧。”
余欢将外衣重新取下来递给他——这么冷的天,他穿的那么少,就算是身体再好,也不能这样糟蹋呀。
祁北杨仍不愿接:“你穿着,我没事。”
“穿上,”余欢加重了语气,“你不要这么任性,别像个小孩子,成么?”
祁北杨哑然。
这还是还是第一次有人说他任性。
余欢难得与他这样细声细气地说话,他十分珍惜,也不恼,默默接过,重新穿上。
嗯……如果不穿的话,说不定她又会不开心。
一束光亮摇摇晃晃地照了过来。
“二哥!小白找到啦!”
不远处,苏早挥着一个手电筒,啪嗒啪嗒跑了过来,瞧见余欢,顿时愣了:“小欢欢?你怎么也在这里?”
很快,她醒悟过来:“你也过来找小白?”
余欢点了点头。
苏早瞧了瞧旁边的祁北杨,又看了看余欢,视线下移,瞧见了她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