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欢依旧笑眯眯的,温言软语:“你别怕,祁先生脾气好着呢。”
祁北杨冷着一张脸,点头。
楚琼琚更慌了。
旁边的楚瑶,脱掉风衣,踩着高跟鞋,噙着笑走过来,同余欢握手:“你好,我是琼琚的姐姐,楚瑶。”
余欢知道她。
楚琼琚因为她才成了祁北杨的小粉丝。
余欢微笑伸手:“早就听琼琚说起过,你要比照片上漂亮的多了。”
“这混小子都说我什么了?”
“夸你漂亮大方,行事利落,是个很有能力的美人,”余欢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我看美人这个词形容你不好,得用大美人。”
楚瑶被她逗得噗呲一笑:“南桑小姐真会说话。”
瞧上去清清冷冷娇娇弱弱的,这小嘴呀,甜的像是抹了蜜糖。
楚瑶也注意到了。
从始至终,祁北杨都在看着余欢,带着宠溺的笑容。
仿佛那是他的全部世界。
余欢又细声慢语同她们介绍了好友宋悠悠,几人去会客厅坐了一阵,又聊了一阵,余欢这才委婉地说:“祁先生在我这里的事情,还希望你们对我的外公保密。”
楚琼琚一口答应。
楚瑶对孟老太爷不满意祁北杨的事情也略有耳闻,点头应允:“好的。”
因为维克多近期被些事情牵绊住,尚未回俄罗斯,楚瑶和楚琼琚就现在这里住下。
楚瑶观察了余欢一阵子,发现这还真是个招人疼的小姑娘。
她只是在聊天时轻轻咳了一声,晚餐上便有一道甜梨菊花酿,香甜可口;随口夸了句余欢的某个鞋子漂亮,次日同款的鞋子便包装好放到她的房间。
一开始楚瑶还在猜,是不是余欢在刻意与她交好,但很快发现,余欢对宋悠悠也是一样的好。
天生的善解人意,温柔体贴,说话慢声细语,做事情也毫不张扬。
怎能不叫人喜欢?
楚瑶只和余欢相处了三天,就把祁北杨抛到脑袋后面去了。
哼,狗男人哪里有南桑小天使好?
楚瑶起初还羡慕余欢得到祁北杨的宠爱,而现在,楚瑶只想踹掉祁北杨自己好好地疼爱余欢。
楚瑶来别墅住的这两天,宋悠悠莫名有些怅然。
她觉着自己不是余欢在俄罗斯最好的朋友了。
先前虽然有祁北杨,但宋悠悠知道,她与祁北杨终究是不同的。可楚瑶这么一来,直接抢走了欢欢第一好友的位置。
哼。
宋悠悠有点醋意了。
祁北杨也惆怅了。
好不容易和余欢有了点进展,迎来了质的飞跃,但楚家姐弟的到来,打了他个措手不及。
先前还觉着楚琼琚是劲敌,现在呢?目标转移——
楚瑶才是个幕后oss啊!
祁北杨驱车去买了烤冰激凌回来,想要送给余欢,他敲敲门,开门的却是楚瑶。
她笑声清脆,漫不经心地看了他一眼,回头同余欢说:“送冰激凌的。”
继而从祁北杨手中接过托盘,笑容不改:“行了,你回去吧,我给桑桑送过去。”
不等祁北杨回答,楚瑶嘭的一声关上门。
祁北杨连余欢的面都没见着,就被无情地拒之门外。
他脑子里突然冒出来那句话——
“睡你的老婆,打你的娃……”
祁北杨烦躁不已。
万万没想到,他还能叫个女人把墙角给撬了?
他刚想离开,就看到旁边满面愁容的宋悠悠。
两人擦肩而过,从彼此间的眼神中瞧出了那么点同病相怜的感觉。
祁北杨期盼着楚瑶早日离开,但没想到,没能熬住,他必须回国了。
说是休养,他跑来这里太久了,也该回去。
他在晚饭时说了这件事,余欢没什么反应,楚瑶倒是喜气洋洋的,像是送走了瘟神一样。
楚琼琚也开心的多吃了两碗米饭,后果是完全走不动路,躺在沙发上揉着肚子悔不当初。
祁北杨一阵郁结。
今晚上的余欢依旧是被楚瑶“霸占”的,祁北杨心里面烦躁,强压抑着,去了露天阳台上一根接一根抽烟。
万籁俱寂,时钟3已过了八点,他坐在木椅上,指间烟火缭绕。
他已经有段时间没抽烟了,今天闷的难受,一瞧见楚瑶就烦,看见楚琼琚和她说话也烦。
祁北杨猜测自己的病多半是又犯了,他清楚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不想影响到余欢,这才跑出来,慢慢纾解。
忍。
他内心有个贪得无厌的恶魔,时时刻刻催促着他去占用余欢,叫她的眼睛再也看不到其他人,叫她永永远远都属于自己。
可这不对。
人是独立自由的个体,他不能再那样病态地喜欢她。她有自己的追求,不该被他强硬地掠夺美好。
抽了没一阵,他听到了脚步声。
嗒嗒嗒。
他没有转身,淡淡问:“你来做什么?”
楚瑶迈的步子大,两三步就到了他面前,笑眯眯:“呦呵,怎么这么失落?”
祁北杨没说话。
楚瑶看着自己艳丽的指甲:“该不会是因为即将到来的异地恋而难过吧?”
她的语气有种大仇得报的快感:“看你这失魂落魄的模样,真他、娘的爽。”
楚瑶毫不掩饰地爆着粗口,祁北杨皱眉,将烟掐灭:“我哪里得罪你了?”
“也算不上得罪,”楚瑶笑着,她那精心修剪、点钻的指甲轻轻地按到自己的下巴上,“以前我对你爱而不得,现在看你对南桑爱而不得……真是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真是苍天饶过谁。
往前推两年,祁北杨也未曾料想到今日,自己会为了余欢如此,失魂落魄。
祁北杨并没有同人谈心的习惯,他还记得自己同余欢一起签的合同,要和异性保持距离。
他站起来,刚想走,楚瑶叫住他:“你看上南桑,该不会是瞧她年轻貌美好欺负吧?”
祁北杨本不愿同她多说,听见这话,眸光一冷:“谁和你说的这些?”
楚瑶啧了一声,继续往下说:“我觉着也是,现在小姑娘嫩生生的,水葱一样;只是啊,她迟早也会到了我这个年纪,和我现在一样,长皱纹,长白头发。到时候,家大业大的祁先生,该不会又要见异思迁了吧?”
祁北杨面无表情地看她:“我是人,不是禽兽。”
楚瑶似是故意要刺激他,依旧笑眯眯:“现在谁都敢说,可做不做得到就不一定了哦。”
祁北杨不欲与她多言,转身离开。
楚瑶自顾自地点燃了一支烟,吐了个烟圈。
没想到这家伙恋爱起来,还真的和个纯情少男一样呢。
和她起初想的一点儿也不同。
祁北杨径直去了余欢房间。
他敲了敲门,下一刻,只穿了睡衣的小姑娘就出现在他的面前。
余欢赤着脚,纯白的睡衣堪堪遮住膝盖;她未料想祁北杨在这时候进来,微微一怔,还未开口,下一刻,祁北杨便皱着眉把她轻轻地抱了起来。
她害怕摔倒,下意识地搂住他的脖子。
祁北杨皱眉训斥:“这边湿气重,你光着脚怎么能行?”
余欢小声反驳:“铺着地毯呢。”
他仍不悦:“也不成。”
祁北杨把她轻轻地放在沙发上,余欢缩了缩脚,把脚丫藏在裙子下面。桌上的书摊开,祁北杨看了一眼,是本俄语的,她应该是在做老师布置的作业。
祁北杨坐在沙发上,随手解开了衬衫最上面的两粒纽扣:“我刚刚违背合同了。”
余欢抬起头来看他,漂亮的眼睛中困惑不解:“什么?”
“我刚刚同楚瑶单独说话了,”祁北杨说,“我现在投网自首,能不能争取个宽大处理?”
余欢愕然地瞧着他,良久,摇头:“不行。”
祁北杨笑了,懒懒依靠着沙发:“那你罚我吧。”
余欢瞧他状态很不对劲,放下手中的笔,伸长了手去触碰他的额头,想要试试他的温度,却被祁北杨牢牢地握住了手。
他声音沙哑:“桑桑,我这两天过的很不开心。”
余欢轻轻地嗯了一声。
“我知道这样不好,他们只是你的朋友,”祁北杨直言,“可我就是忍不住……忍不住的嫉妒,烦躁。”
“你已经很努力啦,”余欢笑了笑,眼睛亮晶晶,“你这几天做的很棒。也是我的错,我光顾着和楚瑶玩,又忽视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