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京州眉头一皱:“你一个女孩子家,能不能别总那么下流。”
秦枝举手投降:“得,我不说了,我走还不行吗,怕熏着您。”
“你喷的什么香水。”李京州冷不丁问。
“什么?”
“难闻。”
“……”
秦枝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可再看李京州,似笑非笑,好像真是有点嫌弃她的样子。
搞什么?
可以侮辱她的人格,不能侮辱她的品味。
“玫瑰是我偷的,你爱的人是我杀的,不爱你是假的,想忘了你是真的。
我有枪的话,可以保护你,也能杀了你。
可最后我还是会偷偷的扔了它,踉踉跄跄的跑向你,说我好怕。”
秦枝念出这段文案,告诉李京州:“这款香,叫柏林少女。”
李京州眉眼淡淡。
像他这种强烈的人,情绪最浓的地方就在眼睛里。
可李京州很会藏。
要么是沉郁逼人,要么是疏离淡漠,让人接近不了,也就探寻不来。
李京州对她不是很客气:“这种香水,挺适合你这种处心积虑的女人。”
秦枝:“……”
他真是一刻不拿话刺她就难受。
她抿了抿唇,想反驳。
但又一个字说不出来。
这款香,本来就是她的工具。
之前在网上搜怎么勾引男人,一半的帖子都说,要找一款专属于你的香味,接触的时候,香气若有似无萦绕着,会增加暧昧氛围,也能让男人一闻到那个味道就想起你。
于是秦枝选了很久,才选中这一款。
可是李京州竟然一直都不喜欢?
秦枝简直遭受暴击。
她努努嘴:“不喜欢闻,以后我不在你面前喷了。”
“随便。”
“我喷给别的男人闻,那么贵一瓶,也不能浪费了吧?”
“……”李京州明显顿了顿,又说了句,“随便。”
说完这句话,他就头也不回就走了。
秦枝明明和他走同一个方向,却转了身,从另一道路绕远了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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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京州的车停在新闻系楼前。
他走到车旁,刚想开门进去,就见车尾后的路边石上坐着一个人。
李京州想起那天烈日晴空之下的某个身影,她飞扬的头发,砸过来的糖,嚣张的表白……有那么一瞬间,他失神了。
即便知道那边坐着的人不是她,他还是不自觉走了过去。
王之娚看到李京州走了过来。
见到是她,他目光沉了下去。
她捕捉到了这个变化,目光一痛,却不着痕迹掩盖住了,笑着问:“打完球了?”
李京州转身去开车门。
王之娚忙不迭起身,走过去拦住他:“妈妈说,想请你吃个饭,你什么时候有空啊。”
李京州开车门的手一顿,他想起什么,转头看她:“挺没意思的。”
五个字。
说完就走。
车子轰隆而去,扬起一地尘烟。
王之娚觉得讽刺,同时又感觉到可怖,她抱着自己的手臂慢慢蹲了下来。
以前他虽然不搭理她,但她从没有过害怕的感觉。
可是今天不一样。
今天是他第一次当着她的面,和异性纠缠不清。
而那个人偏偏还是秦枝。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他们吸引。
男生们的调侃和羡慕,女生们的惊讶和感叹,全都是围绕着他们在讲。
那她呢?
她算什么?
她那个赌约,忽然就变得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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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枝回家的路上下雨了。
冬天的雨就像冰碴一样,北风一刮全打在脸上,满是刺痛。
秦枝下了地铁之后,要走好一段路,冷的整个人都缩进衣服里。
快到公寓门口的时候,手机在口袋里响了,她嫌冷,一开始没接,结果电话挂断之后,几乎立刻又响了起来。
她怕有什么事,才掏出手机,划开点接通。
“你奶奶出车祸了,你现在买最快的车票赶回来吧,看看能不能见最后一面。”
网上总是说,你永远不知道意外和明天哪个先到来。
当事情没有发生的时候,大多数人都会觉得这句话不过就是一句让人略有感受的文案,总觉得这句文案就像意外一样,离生活很遥远。
但当意外真正发生的时候,人们才会感叹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秦枝和奶奶相处得很好,她买了当晚的高铁票回家,一路上都在祈祷。
但很遗憾,她没有见到奶奶最后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