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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枝怔了怔:“李京州,你怎么会说这种话。”
李京州被噎了一下,轻哼了一声,回她:“不想听我挂了。”
“不要不要!”秦枝忙说,“想想想想想……”
李京州随意一笑:“这还差不多。”
秦枝问:“你在干嘛?”
李京州想了想说:“喝酒,抽烟,写东西。”
秦枝起了床,刚才闹了一通,她现在疲惫至极,嗓子也痛,她去卧卫洗了洗脸,捧了把自来水喝:“写什么东西?”
“公众号放假不停更。”李京州听到她那边忽远忽近的水声,说,“我写主号,其他的号同事放假之前就弄完了。”
他很少给秦枝分享那么多细节,这让秦枝心情好了很多。
她把声音开了免提,边洗脸边问:“李京州,我们别挂断好不好。”
“什么叫别挂断?”
“就是一直打,睡觉也不挂,行么。”秦枝擦擦脸,走到梳妆台擦水乳,拿起精华水,迟迟不动,叹气说,“因为我可能暂时不能去找你,可我又很需要你。”
“好。”李京州似乎察觉到什么,答应她,“咱不挂。”
没有语调。
秦枝不自觉笑了,问他:“你知不知道你这句话换个语气说会特别撩啊?”
“你示范一下。”
秦枝清清嗓子:“好~咱不挂。”
“操。”李京州笑骂,“要吐了。”
“呸。”秦枝恨不得给他来一拳,如果他就在面前的话。
秦枝开始擦乳液。
李京州那静了一会儿,忽然说:“好~咱不挂。”
秦枝一怔,嘴巴差点咧后脑勺去:“李京州,我录音了,以后拿这个当起床铃声。”
“你他妈……”
“秦枝。”门口秦风华小声叫了句秦枝的名字。
“你妈去厕所了,我把你放出来。”
“秦风华!”秦枝听着保险栓被打开了一半,结果蔡茹突然一声吼,“你也要跟我对着干是不是?!”
“再怎么样你不能锁着她。”秦风华说,“万一她想不开出个好歹怎么办。”
“那我陪她一起死,到地下我去问问地藏王菩萨,看看这都是谁的业障!”蔡茹一定浑身都在抖,因为她讲话的时候在咬着后牙根,“秦枝,我告诉你,你要是因为和我吵两句就寻短见,那你死了算了,活着也是个懦弱鬼,不如死了!”
“大过年的你说这个干嘛……”
蔡茹和秦风华在门口拉扯。
秦枝随手拿起她化妆桌上的瓶瓶罐罐,朝门上砸过去:“滚!都给我滚!”
“……”
外头又骂了什么,她不愿去听。
她看着手机里的通话时间一秒一秒变换,压住火,问:“李京州,你妈妈是不是特别温柔。”
“嗯。”李京州给了她一个确切的答案。
外头没了动静,想必蔡茹是被秦风华拉走了。
秦枝拿手机坐在床上:“可以给我说说她吗?”
那头响起了打火机点火的声音,秦枝听见李京州抿烟的声音。
“她以前是电视台的访谈主持人,你可能不知道她,因为她是做民生和社会新闻的,她平时自己也做制片人,策划节目。我现在做自媒体多半是受她影响,她在事业上很成功,很多人说就是因为这样才导致她婚姻的失败。”
“婚姻的经营是两个人的事,如果有一方貌合神离,那么即使另一个人把所有精力都投入到这段感情里,也长久不了。”秦枝这么接话。
李京州讥笑了两声:“显然说这种话的人心智还未开,我不想和这群傻逼论长短。”
“李明城在我三岁那年就出轨了,还一直瞒着我妈,他打算和我妈离婚那年,我妈却意外怀孕了,有一天我妈去公司找李明城,秘书支支吾吾,她心想不对劲,闯进去一看,捉奸捉个正着,她那会是七个月还是八个月来着,总之月份很大了,加上她怀二胎的时候已经快四十了,一激动孩子没保住,她身体也变得特别不好,还得了产后抑郁。”
秦枝记起,韩玫曾提起过,李京州的妈妈是个很体面的人,她从小就学舞蹈,气质很好,人至中年仍然过得很优雅。
但是一个优秀独立的女人,并不代表她没有脆弱的时候,相反,这种人一旦崩溃反而更加惨烈。
“后来呢?”秦枝问。
“后来是我妈主动要求见那个女人的,也是因为见了那一面,她才知道原来那女人早在十几年前就给李明城生了孩子,一时心灰意冷,冲动之下跳了楼。”
李京州在说这些的时候语气特别自然,不咸不淡,不悲不喜,仿佛在讲别人的故事。
秦枝知道,这并不容易,甚至难于世界上的大多数事。
秦枝把听筒拿远了一点,重重叹了口气才又拿了回来,问:“那个女人很厉害吗?”
“不。”李京州竟笑了笑,“她不是个厉害的女人,她是个男人很需要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