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的车,也要等二十分钟。
她不急。
她等得起。
可没想到几分钟后,有一辆车缓缓朝她驶过来,秦枝搭眼一看,认出是程浩的车。
那车在秦枝面前停下。
池雪先从车上跑了下来,边奔过来边喊:“天呐秦枝,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幅样子……”
秦枝整个人都在发抖,浑身都是虚汗,整个人都要虚脱了,而她眼神里的东西,更令池雪害怕。
她带着那么强烈的恨:“有时候我真想杀了她们,一命抵一命。”
那一刻池雪真的觉得秦枝会杀人。
她问:“怎么回事啊,李京州给我打电话说你们吵架了,让我来接你,可我怎么看着没那么简单?”
池雪胆子小,她没往好地方想:“李京州到底怎么着你了?”
“他的事以后再说。”秦枝恨恨的说,“快送我回学校。”
池雪又想问什么,被程浩制止住了,他把秦枝拖上车,池雪忍住想哭的冲动,握紧秦枝的双手,试图把自己身上的热量传给她。
秦枝一路上一动不动,连坐姿都没有换一下。
到学校门口之后,她独自下车,疾步走去教室,一路杀气腾腾。
走到阶梯教室门口,见门虚掩着,她“嘭”一声把门踹开,屋里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导员讲了一半的课也下意识停住。
这节课两个班一起上,教室前排都坐满了人,她冷冷扫视了一圈,才在中间那一列第二排靠走廊的位置看到了王之娚。
然后她走过去。
王之娚目光闪躲,手捏紧了桌角:“这是教室,你想干……”
话都没说完,就被秦枝抓着头发从座位里薅了起来,她想反抗,秦枝空着的那只手顺手抄起她桌子上的中性笔,往她胳膊上狠狠扎了几下,她疼得大叫,没了反抗的力气,秦枝趁机把她揪出座位,狠狠朝地上一摔。
全班都发出难以置信的惊呼,导员更是大喊着从讲台走过来,试图制止这一切:“秦枝你要干什么?”
秦枝谁得话都听不进去。
她见王之娚桌上有一杯拿铁,抓起来就砸在王之娚身上,王之娚穿白衣,浑身都被咖啡渍染脏了,头发上一绺一绺在滴水。
“王之娚,这一杯咖啡,是还之前你往我身上泼的脏水!”
王之娚哭了,表面上像是很委屈,忽然被吓哭的,但一听她说的话:“秦枝,大家都是同学,我做错什么了你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打我?”
秦枝明白了,这个时候了,她还想耍心眼,装无辜。
以前秦枝见招拆招,还愿意陪她玩玩心眼,可现在她不奉陪了,哪怕所有人都心疼王之娚而骂她是个坏人,她也不在意了。
她现在只想出气。
什么名声都不如这会儿扇她一巴掌来得痛快。
导员一直在拉秦枝,秦枝则狠狠甩开她,朝王之娚身边走过去,一脚踩在王之娚小腿上。
王之娚本意就是在装可怜,没怎么反抗,只是大喊大叫杀猪一样,就为了让被人看出她多疼。
秦枝满足她,使足了力气碾她,想了想,又拿起刚才扎过她胳膊的那根笔,朝她羽绒服狠狠划了下去,一下一下,也不管能不能刮破,反正一秒没停下,像在对她插刀子似的。
导员大喊:“你们都是木头人吗,赶紧过来把她俩给我拉开。”
王之娚不断挣扎,没几秒就有男同学过来把秦枝拉开。
秦枝拗不过男生的力气,被狼狈拖开,可嘴里还在念叨:“这几下,还你上次晚会划破我衣服!”
秦枝这么说,大家都很震惊。
外人不知道,一个班的最清楚,当时秦枝衣服破得很蹊跷,只是后台是女生们换衣服的私密地,没有监控,自然就没证据知道是谁干的。
这么一说,大家好像都明白为什么秦枝会这么生气了。
敢情儿是秦枝忽然找到真凶了?所以才杀过来。
可王之娚图什么呀,她明明跳的比秦枝好啊。这么一想,大家在底下就开始讨论了,三言两语一说,很快也就明白了——为了争李京州啊。
王之娚颤颤巍巍大吼:“你做事要讲证据!”
“我就是之前太讲证据了,太想用明招还击你了,所以才一直吃亏!”秦枝杀疯了,她被人拉到讲台边,还不忘抄起黑板擦朝王之娚砸过去,“我今天倒是要看看,我就明着打你了,你能翻出什么花!”
导员快被气出高血压,用她那尖嗓子大喊:“你们几个男的怎么那么没用,把她给我拖出去,拖出去!”
又指着王之娚说:“把她也带我办公室去。”
……
半小时后,王之娚和秦枝分别站在导员办公桌前。
她们俩都很狼狈,一个头发衣服都乱了,一个除了浑身凌乱身上还都是咖啡渍。
导员气得吃了一颗速效救心丸才缓缓平复过来。
一个摄影班就那么几个女生,眼前这俩还都是成绩拔尖的学生,她想不通怎么会这么大打出手。
“秦枝,你知不知道你这么闹,我完全可以喊保安室的来抓你,再把你送警察局去。”
秦枝不在乎:“随便。”
导员气急了,猛拍桌子:“那行,你说你到底为什么这么对她!”
秦枝早在心里想好了要说什么:“我们是中学同学,那时候她经常欺负我,上次表演节目,她划破了我的衣服。”
“我没有!”王之娚哭出声,“老师,我从小到大都是人缘很好的人,现在在班里和同学们关系也都不错,我为什么要欺负她,她有证据吗?”
“因为她喜欢李京州,而李京州喜欢我,她就怀恨在心。”不就是婊么,秦枝也会,“老师您设身处地想一想,换一个正常人都不会像我今天这么闹的,我被气疯了才会这样。”
老师顿了顿,问秦枝:“王之娚说的也对,你有证据吗?”
秦枝握紧了拳头。
有证据的话她早就整死王之娚了,何必留到现在?
“老师,我的舞裙在损坏之前,是特意去烫了一遍的,拿回来之后我怕皱了,就没有动过,也就是说那上面除了我和熨衣店老板娘的指纹,是没有别的指纹的。”秦枝停顿了一下,看了王之娚一眼,表面上是为了营造一些悬念,实际上她在编词儿,“那天我和我男朋友,也就是李京州说起这件事,他说有人剪坏了我的裙子,那裙子上肯定会有她的指纹,所以我就送去检验了,中午检验机构打电话来,裙子上面检验出了王之娚的指纹。”
秦枝看到王之娚揪住了衣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