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的课上完,秦枝就回宿舍梳妆打扮。
她穿了件很淑女的黑色连衣裙,外面搭一件白色的小西装。恰好韩玫也有约要出去,就和她一起到门口等车。
春日的傍晚气温微凉,远处的晚霞很美很美。
秦枝看着霞光漫天,觉得虽然天色将晚,却有种昂扬的心态。
她拍了张照片发给秦响。
韩玫撞撞她的胳膊:“你男人来了。”
秦枝远远看到一辆熟悉的黑色跑车向这边靠近,他没有开引擎声,所以车声很小,秦枝刚才都没有发觉。
韩玫揽着秦枝的肩膀:“我说,昨晚宋煜还和我聊了聊李京州。”
“聊什么?”
“他说李京州完全变了个人。”
“……”秦枝笑而不语。
李京州来到她们身边,摁下了车窗。
韩玫给李京州打了个招呼,李京州回以一笑。
韩玫凑近秦枝耳边:“你看看京哥这个人,多心平气和,以前不敢想这样的词也能来形容他。枝枝,京哥奔向爱的样子真的很让人心动呀,亲情伤害了他,友情拯救不了他,爱情才是他的归属。”
秦枝听完,敛了敛眸,再抬眼,目光里有坚定。
但她没有对这句话发表任何看法,微笑对韩玫说:“我们先走了。”
上了车,李京州问:“她跟你说什么?”
秦枝笑意促狭:“她说要我好好宰你一顿。”
李京州愣了愣,笑了,用不握方向盘的手捏了捏她的脸:“小样。”
秦枝只是笑,也不躲。
心情很好。
他带她去一家很高档的餐厅吃饭,一共点了十三道菜,从冻开胃头盘到甜品,满满当当一桌子,但每一种菜品的分量都极小。
秦枝并不知道这种吃法正不正宗,她只知道很贵。
在吃到甜点的时候,餐厅里来了一位熟人。
王之娚揽着一个个子不高,身材微胖的男人走了进来。
她没有看见秦枝他们,但是秦枝看到了她。
“王之娚有新男朋友了?”秦枝忍不住问。
李京州往那桌看了一眼:“意料之中的事。”
秦枝来了兴趣:“怎么?”
“她家的企业这段时间亟需资金周转,联姻是化解危机的方法之一,她的大姐就是这么嫁掉的,她也不例外。”李京州没有语调。
秦枝吃了口烩土豆,又问:“王之娚不像是会接受家里安排的人。”
不然她怎么会轰轰烈烈的追求李京州这么久。
“她出生在旧式豪门,富了好几代了,当然,老企业观念守旧,一代不如一代,到她爸爸这一辈基本上是在吃老本。但这种家族,通常都有很多封建的家风,比如重男轻女,比如联姻。”
李京州说起这些毫无波澜:“不过她旁边那男的可不是什么好鸟。”
“怎么说。”
“出了名的纨绔子弟,还有暴力倾向,前年把女朋友骨盆都踹裂了,这事儿当时在圈里传疯了,他爸也没脸,把他丢国外两年,现在可能是为了和王之娚结亲才回国的。”
秦枝朝王之娚那桌看了一眼,再回头,她啜了口白葡萄酒:“你都说了圈子里都知道那男的不是好东西,那王之娚应该也知道。”
王之娚既然已经有了选择,是福是祸自己担着。
“她妈和我妈关系还不错,所以我对她家的事多少知道一点。”李京州吃了口龙利鱼,“阿姨本来是文工团的,嫁人之后一直在生孩子,连生了三胎都是女儿,第四胎才拼了个儿子。”
秦枝第一次听王之娚的故事,不免沉默了下来。
李京州看了她一眼,接着说:“别管王之娚怎样,阿姨人还是很好的,就是太软弱,观念太传统。”说到这他停了停,“你知道王之娚姐妹几个叫什么吗?”
“什么?”
“之娣,之娚,之好。”
“这么重男轻女?”
李京州点头:“王之娚排行老二,小时候是家里最不受宠的一个,长大之后,渐渐知道怎么讨大人欢心了,在家里的地位就越来越高。”
“怪不得她总能和人打成一片。”
“她其实很在意她爸爸和爷爷对她的看法。”李京州说,“不是有一种人吗,一生都在寻求家人的肯定。”
秦枝点头:“那我就知道她为什么是这样一个人了。”
在此处压抑的人,总要在别处爆发,一个人越是虚伪,越是压抑,就越容易扭曲和冷漠。
作者有话说:
李京州奔向爱的样子真的很让人心动呀,亲情伤害了他,友情拯救不了他,爱情才是他的归属。而秦枝是他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