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忠霖答得毫不犹豫:“国外。”
段可嘉摇头:“你太小看黄修贤了。也许他会告诉身边其他人钟非已经到了国外,但他自己绝对不会这么做。就算其他所有人都觉得国外最保险,他也会把人牢牢地放在自己可控制的范围内,对他来说,放在自己眼皮底下是最安全可靠的。而且出入境的身份实在是太容易暴露,哪怕钟非用的是假身份,有心人也能把它翻个底朝天。”段可嘉想了想,觉得又不严谨,末了加了一句,“其实还有偷渡,但成本太大,相比于偷渡,黄修贤可能会认为,把他杀了更简单一点。”
刘忠霖问:“可是如果,我们找不到钟非呢?”
听到这个问题之后,段可嘉沉默了。
二人之间的气氛似乎骤然下降到了冰点。外面的冬风刮了进来,呼呼地吹着。
过了许久,段可嘉说:“如果连我们都无法找到钟非,说明再也没有别人能找到。那么,这就是一个无懈可击的迷局。”
段可嘉焦躁地再次燃起一支烟,打火机的火光迅速亮起,又迅速消失。
找不到……找不到的话……
“既然是无懈可击的迷局,就说明他心思足够缜密,办事足够可靠,不会拖累我,不会让段家陷入泥沼。身为他的盟友,我也就没有继续担心下去的必要了。”
嘴上是这么说,可明明就还没有开始寻找,他的意识却似乎已经陷入了刘忠霖做的假设,好像这个假设已然成真——心里有什么东西在抓挠,抓得他又急又痒。
找不到……找不到的话……
只听,“嘶”得一声。
段可嘉将嘴里的烟咬断了,烟头带着火星飘到房间里的地毯上,羊毛地毯迅速被烧掉了一个小洞,散发着刺鼻难闻的味道。
程蔚识在床上趴到了天亮,后脑疼得厉害。
随笔本散乱地摊在床头,上面的字迹很是清秀。
他想,其实他是很感谢现在这个机遇的……
在这一年里,他可以帮助那个素未谋面的明星,还能满足自己的那么一点私心——二十多年来,他第一次以这么“阳光”的姿态出现在其他人的视野之中,这些人不会顾及他原本的出身,不会用异样的眼光打量他,他们不会知道自己妈妈做着什么职业,对……他还能早点赚到钱,想办法劝自己的母亲脱离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