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元朝原天下兵马元帅汝阳王已逝,新任汝阳王是王保保,但是他此时因为太年轻,还不是很得元帝信任,权柄远没有老汝阳王察汗帖木儿那么重。
此时王保保正率重兵雄踞甘肃、山西,大都反而没有多少军队驻守,更无名将坐镇。
大都就在眼前,这个诱惑没有多少人抗拒得了,徐达、常遇春磨刀霍霍包围大都,居然发现并没有遇上多少抵抗。因为元惠帝当真是被吓坏了,搞笑得很,有坚城不守,往北逃跑了。
皇帝都跑了,还有谁会坚守?徐达、常遇春就比较轻松的攻占了大都。自五代石敬瑭割了燕云十六州后,四百多年后燕云故地再重归汉族政权的怀抱。
张无忌得到军报就下诏嘉奖二位将军,又派了原光明左使现任睿国公杨逍前往大都犒赏三军。
宏武五年,元惠帝命王保保率军克复大都,同时徐达和常遇春分南北两路入晋欲夹击王保保。王保保打起了主意,大军攻击大都,倘若明军回援,那么他就以逸待劳打援,明军不回援,他就攻下大都。
但是想象很美好,现实很骨感,徐达和常遇春没有回援,他也没有打下大都。
原来徐达和常遇春我行我素完全按照自己的剧本演,分南北行军路线夹击太原。
王保保行军至居庸关时却忽然发现大量骑兵马匹许多被突发死亡。原来明军奸细在官道之上下洒了一些海沙派制成的毒盐,就算按照一比四和普通盐兑了,毒性也不适合入口。可是马匹闻到盐味是忍不住要去吃的。
这一损失让王保保痛心疾首,这时又得太原急报求救,明军兵指太原,太原城危,王保保连忙回援。
两军在太原城外相会,各自忌惮对方而先驻扎。王保保一方面素知徐、常之能,又在路上遇上惨事,在没有摸清对方想要干什么时,不敢轻举妄动。
明军这时步兵主力尚未抵达,只有骑兵主力聚集,总兵力不及王保保,硬碰硬的话,伤亡太重,占不到便宜。
徐达派傅友德、朱亮祖、郭英、薛显领兵二千,分左右前往探查王保保的虚实。王保保路上骑兵受损,又疾行军回太原,本也疾惫,士气低落,行军不整。
诸将报告徐达说:“元兵虽多而不严,虽锐而无备。我们步卒未至,然骑兵已集,不若乘夜劫营,贼众一乱,主将可缚也。”
徐达正中下怀,正要开打时,居然还有上天送上来的好事,王保保的部将豁鼻马派人来求见,向明军投降,甘当“蒙奸”,要与明军里应外合坑王保保。
徐达大喜,然后派了一千明军骑军扮作蒙军的穿戴随着“蒙奸”豁鼻马的使者混进元军里。
半夜时分,举火为号,发动总攻。
徐达令各部将分八方攻向元军大营,内应捣乱,四面八方都有强攻的明军,登时军营大乱,人踩马踏,死伤无数。
王保保知道这个时候没有人可以收拾残局,当下判断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带了十八骑慌忙出逃。
这个元朝末年的名将也被坑得太惨了。
此战元军在中原腹地的最后主力覆灭,四万多人被歼毙,余者或降或溃逃,再有蒙奸豁鼻马率部归降,得人和马各六万七千余,军械辎重不计其数。
明军横扫山西后,进攻陕西,元朝守卫将领降了的留命,三心二意的被秋风扫落叶归于尘土。
宏武六年,明帝张无忌下诏迁都大都,改大都为北京,归定本朝天子守国门,决不令燕云再归胡虏。
张无忌并无后宫,只有一后,立国之初与民休息为重,决议使用元朝旧宫,前方战事不休,后方禁止大兴土木。并借称明教兼爱互助的教义,本朝永远废除宦官制度和宫人制度,终大明皇室子孙不得使用宦官。
在徐达、常遇春横扫中原时,阿离也想参战,只不过她当时被女子之身所连累,正怀着二胎大公主。
到宏武六年迁都时,她才抵达大都,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妈了。张无忌喜欢二人世界,可是他已经登基,年纪也不小了,在古代皇帝没有子嗣是非常严重的事。
阿离坐在大马车上,她抱着女儿,身边一个小团子小心的护着妹妹,就怕马车震醒了妹妹。
阿离掀开帘子,只听外面百姓已经跪倒一片,蓝天浩渺,白云悠悠,静谧安详。
哎,我现在无法去抢了帝国双璧的戏,居然因为受天道自然限制。她要生育繁衍,不能前去装逼抢戏,太遗憾了。
阿离摸了摸小团子的头,说:“团团,累了吗?”
团团是大儿子的小名,大名还没有起,小孩子贱养一些,才能长大,阿离也有点迷信起来。
团团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说:“我才没有妹妹那么弱,她一天到晚多晚就是睡。”
阿离莞尔一笑:“你就跟你妹妹比呀?”
团团说:“我长大后要跟徐伯伯、常伯伯一样,做个威武大将军!”
阿离听到“威武大将军”这几个字,不禁吓了一跳,这可别像是史上的威武大将军朱寿一样呀。
阿离及时矫正,说:“他们可不是当着这个官衔。徐达加封了魏国公,是北伐元帅,常遇春加封鄂国公,也没有‘威武大将军’衔。”
团团不禁失望,阿离又问道:“但你太太师父的太极拳经背下来了吗?”
团团这才欣然点头,十分自信,朗朗背起来。
……
张无忌携妻儿进入元朝留下的宫殿居住,平日他军政繁忙,而阿离抚育孩子,传授身边的徒弟们武艺,也是十分充实。
宏武八年五月十六,这日群臣商讨好了进军上都的计划,张无忌才抽了空,携了阿离到大都城中走走,看看新朝之下百姓生活。
他们到了一个小酒馆吃午饭,忽然发现酒馆内坐着一个汉装打扮的美貌女郎,只是她眉眼多带幽怨和风霜。
她见到他们进来,也是吃了一惊,倒也无惧,说:“相请不如偶遇,二位何不坐下来共饮?”
这不是赵敏又是谁?
赵敏领袖江湖群豪未能奈何明教,自察汗帖木儿去世后,“绍敏郡主”在元朝贵族圈严重贬值。原本还有哥哥王保保可依靠,但是去年王保保也吃了败仗,家底差点被打光,狼狈逃回北漠,只怕一时也不能得志。
赵敏没有了家,飘泊无依,她从小在中原长大,大漠风沙也吹不惯。
等到张无忌迁都大都后,明明是最大的仇敌,奈何还放不下他,竟是哪里也不想去了。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情深。
赵敏给二人斟酒,道:“张无忌,很多年没见了,十年河东,十年河西,你都当皇帝了,终于灭了我们了,心里高兴吗?”
张无忌微微一笑,说:“高兴过。但是也没有怎么样,太忙了,当了皇帝有皇帝的烦恼。”
赵敏道:“我认识很多蒙古人,但也认识很多汉人,无论是蒙古人还是汉人,都有好人,也有坏人。倘若汉人就是好人,前朝也不会朝政腐朽了。你们灭了我们,而你们又能坐多少年的江山呢?”
张无忌道:“一个集团的腐朽也是不分民族的。说起来无论汉人、蒙古人、契丹人都是人,这片土地你们来过,他们来过,现在我们来了,这一片土地养了我们大家,最终看起来我们像是拥有同一个母亲一样。我们是否应该共同的热爱这片土地?为杀戮而杀戮总没有尽头,倘若你们放下武器投降,我也不想徒造杀孽了。”
赵敏道:“我们是成吉思汗的子孙,是天生的勇士,怎么投降?”
张无忌道:“我们炎黄子孙又怎么会屈服呢?当年你们也该将心比心。”
赵敏叹了一口气,神情落寞,忽看向阿离,说:“殷姑娘,我真羡慕你,不是因为你有高强的武功,也不是因为你已有皇后之尊,而是你是一个汉人姑娘,和张无忌青梅竹马,他一心爱你。女人活到你这份上也尽够了。倘若是我,便是一天也甘心。”
阿离看她脸上的风霜之色,忽然明白,也许原著的结局对于赵敏来说是最好的。没有张无忌相护,她一个没有父亲相护的亡国郡主在蒙古贵族中又算得了什么?当年江湖群豪听命于她,并不是她有多强的武功或者她的智计高绝,而是她父亲是汝阳王,是元朝的天下兵马大元帅。没有了那些,她也只是一个普通的美貌少女,她跟了张无忌其实并不委屈。
阿离道:“你要是不想去大漠,就留下当我大明子民吧。皇上将来要推行五族共融之策,并不会如你们蒙古人一样将各族人分几等,无论是汉人、蒙古人、色目人,只要是大明子民,忠于大明,都是平等的。”
赵敏吃了一惊,却道:“平等?可能吗?”
阿离道:“任何事不是一蹴而就的,需要长时间的努力。”
赵敏深思一会儿,喃喃:“当年我们要是能这样,也许你们也不会反了。”
可是汉人太多了,他们征服之后也认识到这一点的可怕,不压着他们,难以安心。
赵敏又看向阿离,说:“你们真能容得下我?”
张无忌道:“这天下这么大,为什么不能容下你赵敏?”
阿离道:“你要留在大明,最需要一份工作,你不是郡主,但是还要生活和立足。”
张无忌不禁莞尔,总觉阿离的思路总是那么特别。
三人喝着酒,饭后张无忌牵着阿离的手离去,赵敏看着不禁怅然。早些年她更自信一些,现在没有了尊贵出身的底气,年纪也不小了,她觉得自己的脸再没有那样柔嫩了,一见阿离容颜如昔,更无争取强求的勇气。况且,原著中的她知道张无忌喜欢她,而这个张无忌从始至终没有喜欢过她。
张无忌不是归宿,她又该去哪里?
去漠北朝廷也不讨好,也许被皇帝赐婚或赏赐给重臣当老婆;留在大明,她也得找一份工作立足。
扒除了一切特权和美貌加持的特殊待遇,生活的真相逼来,这原来的天之娇女只剩下无限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