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面带微笑,右手摸向了桌案上的剑囊,拔剑。
寒光一闪,收剑。
四柄秦剑切瓜般齐断,四套胸甲四分五裂,血舞凌空,四名秦兵当场倒地呻吟不起。
掌柜、小厮、食客全都吓傻了,一个个冻结在了原地,像跌落万丈冰渊般抖个不停。
这里是关中地界,属于咸阳京畿地区,十里外就是戒备森严的骊山工地,七里外就有秦军大营,一百步外就有一个秦兵百人队驻守,这条咽喉要道两边都是高山峻岭,进出口两端都设有严密的盘查关卡…这个人还敢行凶杀人,杀的还是秦兵…
疯了,真他妈疯了!
四名秦兵被杀之后,这条咽喉要道霎时变了天,大队秦兵来往奔走查人,弄得鸡飞狗跳。狭道两端关卡更是增派了数倍兵力,对往来人员严加盘查,来往人员车辆很快就排成了一条长龙。
秦军武弁:“你,出示照身符!”(注)
接受盘查的是个七八十岁的驼背老叟,赭黄色的皮肤皱巴巴地挤在脸上,背上驼背高耸,整个人活像一只畸形、怪异的单峰骆驼。
“嘿嘿,官爷请看。”驼背老叟从衣襟中摸出了照身符,落叶般颤抖的手掌捧着递给了秦军武弁。
秦军武弁将照身符放在掌心观看,“黑夫,南郡郢城人?”他皱了皱眉头,“你这个照身符是新做的啊?”
驼背老叟嘿嘿笑了起来,干瘪的眼角皱纹深陷,嗓音低哑:“官爷,老朽旧的照身符刚丢了不久,这个是新近才补办的。”
秦军武弁又反复对比竹符上的刻像和老叟的面貌特征,“你不好好待在郢城,跑来这里干什么?”
“狗奴才!”
这时一辆豪华马车疾驰而来,于此急刹停下,一名体态雍容的贵妇撩开了车帘,冲驼背老叟吆喝了一句。这辆马车前前后后簇拥了三四十名武士,个个持刀带剑,威风凛凛。
“本夫人一时大意,你就敢偷窃本夫人珠宝,妄图逃跑?”
驼背老叟立时吓得瘫软在地,双手捂住眼睛了,扭
过脸去,浑身抖得就像一只筛子,嘴里大声哭嚎了起来:“我没有偷东西啊,我真的没有偷东西!你们全都诬陷我!全都诬陷我——”
“巴…巴夫人!”关卡上的秦兵们见状登时吃了一惊,慌忙朝车上贵妇人拱手作揖。
贵妇人面含愠怒,左右一顾:“来人,给我把他绑上来,本夫人要亲自审问他!”
两名武士“诺”了声,便快步走上前去,一左一右架起了驼背老叟,像提着死猪般将他弄上了马车。驼背老叟哭天喊地叫冤不迭,直到车厢中一记“啪!”的响亮耳光,外加一句妇人的震天怒吼“安静!”之后,周遭才又恢复了平静。
把守关卡的秦兵们干瞪起了死鱼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