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凡扯了扯张良的衣袖:“子房,我感觉有点不对劲。”
张良回过神来,忙问道:“什么不对劲?”
墨凡揩了一把额头上的雨水,环顾了一眼暗沉沉的郡守府,低声道:“我们来的一路上竟然没有发现一个人的踪影!”
又有一名墨门弟子附和道:“是啊,整个郡守府太静了,静得太奇怪了。”
张良略一沉吟,道:“吩咐弟兄们小心行事。”
雨越下越大,四下里黑黝黝的一片,整个郡守府一片漆黑死寂,不像是人住的地方,倒像是一座偏居荒郊野岭的陵墓。张良一行人踏着雨水摸黑前进,天空中时不时有春雷响起,白色的电光时不时染白了这一方漆黑如夜的风雨世界。
张良的心脏也像是悬在半空,无法平静下来,直到一名墨家弟子惊道:“前面那间宅子有火
光了!”
墨凡打了个手势:“弟兄们,小心隐蔽。”
这场杀戮,终于要来了么?张良的血液开始变得灼热。
四方风雨如晦,前方一间大厅却是灯火通明,其中更隐隐传来欢笑声、歌舞声、觥筹交错声。难道…张良的心弦仿佛被人弹拨了一般,发出丝丝颤鸣。
身后九名墨门弟子也暗叫奇怪,忍不住接头低语。
张良拍了拍墨凡肩膀,低声吩咐道:“墨凡,你去前面看看情况。”
墨凡抱拳一揖,便轻手蹑脚地摸了过去。
入府至今,他们没有遇到任何一个护院秦兵,没有遇到任何阻拦,这是一件极其诡异的事情。纵然张良经历过不少阵仗,阅历也不算浅薄,此刻仍旧是内心惴惴。
不过片刻工夫,墨凡就自雨幕中小跑而回,原先他脸上的紧张神色一扫而光,转而变成了一种哭笑不得的表情:“子房,原来嬴腾这狗贼在大…大摆宴会呢!”
话音一落,其余墨门弟子纷纷发出冷笑,嘲讽嬴腾这厮不知道自己死到临头,还有兴致大摆宴会、纵情酒色、歌舞升平!
一名墨门弟子提议道:“张公子,我们直接杀进去,取了嬴腾这厮狗命。”
墨凡也跟着道:“子房,大好时机,绝不可犹豫!”
张良正自踌躇间,忽然前方客厅大门推开,一道明亮的灯光照进雨幕中。张良一行十人吃了一惊,连忙闪身躲到暗处。
只见一名管家模样的中年男子走到屋檐下,对着雨幕高声道:“郡守府夜宴,佳肴罗列,美酒具陈,诸宾咸集,有请张公子上座——!”
张良身体猛地一震,如受五雷轰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