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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眼间,已经是十多年岁月悠悠而逝。
宁雄望着这块自己亲手为师姐立下的墓碑,嘴角流露出一丝沧桑却深远的笑容。
谁年少的时候,没为一段窈窕的身影、一抹迷人的微笑深深着迷过?
那些过往的、遥远的、幼稚的记忆,都将铸成现在的自己。
“大人,这位叫做慕雪的前辈…”不知何时,延芸儿已经回到了他身边,指着墓碑上的字迹,好奇地道。
宁雄坦然道:“她是我以前的师姐。”
少女的心思格外细腻,似乎也察觉到某种微妙,延芸儿接着追问:“慕雪前辈真的葬在这里么?”
宁雄道:“只是衣冠冢。”
当年嬴腾、嬴策兄弟率领秦兵围攻剑家,剑家总坛死伤无数,后来又被一把火烧了,很多尸体都被烧成一具具焦炭,难以辨认面目。
他费了不少力气,将这些尸体运至山下,埋葬于七里坡。不管他如何分辨,却始终辨认不出慕辰子和慕雪的尸首
,只得全部胡乱埋葬,全都立上无字碑。
最终,又从剑家总坛废墟中找出慕辰子、慕雪二人没有火化的遗物,另于群坟前为二人立了两座衣冠冢。
“只是衣冠冢,那就是找不到她的尸体了?”延芸儿道,“或许,她还活在这个世上呢?”
还活在这个世上?
宁雄摇了摇头,也不愿续下这个话题,而是看向身边这个肤色略显黝黑的农家少女,问道:“我让你去买酒,酒在哪里?”
延芸儿一指身后,宁雄望去,一个挑担老者正对他咧嘴微笑。在这老者的身旁,是一大担美酒,每只箩筐中都装了三五只酒坛。
她说道:“这是村里的申老伯,家中酿酒的。”
宁雄满意地点头:“行,把酒坛子都搬过来吧。”
申老伯露出憨憨的笑,接着弯腰抱起酒坛,一只只搬到了宁雄的脚下。宁雄又额外给了申老伯十枚铜钱,那申老伯连连拱手谢绝,随即挑着箩筐远远地走了。
“帮我个忙。”他说。
“什么忙?”延芸儿小麦色的脸颊上露出笑容,眼神中充满期待。仿佛只要她干完这些活,她就能顺利地拜他为师,跟他学习剑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