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定是一位了不得的人物。”
宋秋水显然已经暗暗记下了陈尚山这个名字。
江常胜脸色一囧悄悄松了一口气,没想到宋秋水会有这么多疑难,还好自己讲的半真半假糊弄过去了。
自己当初从当阳城里接过踏仙马为它起名盛世离开之后,本以为自己只身离开当阳的消息肯
定会天下皆知。
现在回头仔细想来,一定是自己家里人早就在自己离开之前,替自己把很多事宜打点好了,没有把踏仙盛世的消息放出去,不然自己走到今天肯定穿帮了。
宋秋水一声感慨。
“到了今天,世人皆知,江家已经是有两百六十七年接近两百七十年历史之久的西北天莽。”
“这一代莽王江业老来得子,虽然听闻他年富力强如四十中年,但实际上早就六十有五。”
“世人都以为踏仙马一直在江家四代人手里,却未曾想踏仙马早已离去。”
“现在已经是江家的第五代了,难道江家真的再无天骄人杰,已经后继无力。”
“真如世间很多人说的那般,天莽已夭,大厦将倾,气数将尽?”
听到这番话,江常胜差点就爆发掀桌子了。
差点忍不住跳起来把火锅都给泼出去。
这一番话里攻击的不仅仅是江家的第五代,名叫江常胜的自己。
连带着还有四世百年,千门万户,极土木之盛的整个江家!
如果坐在对面说这些话的是其他人。
江常胜发誓一定要将那人凌迟处死以泄心头之恨。
但是坐在对面说出这话的人。
偏偏就是她。
是那个让自己输的一塌糊涂的人。
姓宋,名秋水。
江常胜连忙转过头起身,假装去喊远处的老孙头。
实则双眼森红可怕,胸膛剧烈起伏了片刻。
内心翻江倒海,犹如万马奔腾,惊雷炸起。
转眼归位后已然波澜不惊,第四杯酒下肚。
淡淡微笑启。
“秋水姑娘,可否为在下讲一下那西北江家,我听说过太多次他们的名字了。”
“还听说过关于您的一点事情。”
“江家到底怎么了?”
宋秋水也是第四杯酒下肚。
她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惆怅之色,夹杂着一丝难过和不舒服。
“有句话说得好,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很多时候人自己的命运并不是自己可以掌握的。”
“作为女儿家,在这世间行走的时候往往更加艰难,总是容易弄脏了衣襟却无处可洗。”
“想要自由谈何珍贵?”
“自由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就像是山巅上的空气,稀薄到难以呼吸。”
“说起来,这世上人,许多时候都不过是棋局宝盘上的落子。”
“而作为一颗棋子,正好又碰到了一个残破不堪的丑陋骗局。”
“大概就是这般吧。”
江常胜靠在椅子上,揉着额头,闭上了眼睛。
压抑着自己心中的万丈怒火。
他那颗心此刻被她的话戳出了无数个透明窟窿。
原来,她不仅是那般傲气凌云,更是那么的渴望自由。
原来,自己于她而言就是一个残破不堪的丑陋骗局罢了。
罢了罢了,既然你心如此,道更不同,那我就成全你。
江常胜打算摊牌了,打算结束今天的火锅。
彻底结束自己和她的这份婚约。
立刻,马上。
既然你这么向往自由,那我就干脆做个好人,也做个天下皆知的笑话,还你自由,还你你想要的生活。
是你给了故事的开头,太过惊心动魄。
也让我提前看到,原来我们的结局是老死不相往来,没联络。
江常胜睁开了眼睛。
看向了宋秋水。
当江常胜切切实实看到宋秋水那张颠倒众生的容颜上这一刻满是惆怅之色时。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眼睛里陡然间有光芒暴涨而过,有些炙热。
他的呼吸悄然急促了起来。
罢了?
这件事怎么能就这么罢了。
算了?
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宋秋水。
我怎么能就这样轻易地暗自投降成全你所谓的自由结束这个故事了?
我江常胜今天发誓。
如果不能得到你的芳心,我终生不会回到西北!
对了宋秋水,你知道吗。
总有一天,我要告诉你。
从见你的第一眼起,我就知道,我要毁了你。
我要弄脏你的身体,我要你余下的一生只能和我在一起。
这么深切翻滚着叫嚣着黑暗的欲望,才叫做爱。
那些所谓祝你幸福愿你找到爱人之类的话都是他娘的狗屁。
我就是想这一辈子占有你。
连雨拍打在你身上,雪落在你的眉心,我都妒忌。
我他妈就是爱着你的样子,就是想要让你为我颤栗!
我更要告诉这全天下。
本王的江山。
养你一个祸水还绰绰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