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看城镇上空的几个云朵,伯阳忽然说了一句话:“今晚就在那里。”
城镇很美,因为凄凉。简陋的屋宇,屋檐下插了几面残破的旗子,叫店。
黄沙从屋宇中间飞扬而过,根本无视人间的这些存在。
一个佝偻着身子的老者,手中擎着一盏时刻都会被风吹灭的羊油铜灯,指引着客人入住。
风很大,风沙也大,但那盏摇曳的灯火,却始终摇曳、未曾熄灭。
伯阳入门时,看了一眼那盏铜灯,然后眼神冷峻,却一直没有说话。
听希紧跟着伯阳,也看了一眼那盏铜灯,眼神中略过一丝惊讶,但是也没有说话。
“伯阳,那盏灯?……”听希还是没有忍住,弱弱地问了一句。
“不要紧,晚上自有结果。”伯阳深情地忘了听希一眼。不管几个字,伯阳的声音就是安慰。
夜深人静,明月当空。
“说吧。”伯阳对着窗子,说了两个字。
因为某些原因,伯阳自然还是一个人,住着一个人的屋子。
“伯阳前辈,世事无常,永远在沿革变化,您真的要这么做?”窗外响起一个声音。
“你滚吧。”伯阳淡淡地说了三个字。
然后,窗外风动,树叶婆娑,晃动的枝头在窗上投出些许剪影。
王九山真的走了,伯阳淡淡的三个字,帮助他下定了某个决心。
忽然,伯阳感觉有种东西碎了,而且是连续地碎裂:先是一种屏障碎裂,紧接着一种极其珍贵的形体物件跟着碎裂。
“原来你真的不是孩童了,那我替你父亲教训教训你好了。”伯阳说完,身影一闪,消失在残破的窗口。
呼呼的风声让王九山非常得意。但是他心里却有一种非常莫名其妙的失落。
一个十几岁的孩童,居然可以在显域驾风行进,那当然是不可思议的本领。然而,带着两个比自己体型大很多的大人,他就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姜炎和风姝斜着眼睛望着这个可恶的孩童。
他们夫妇二人知道,这个孩童与伯阳恰好正在形成两路人,而且这个孩童恰恰是让人生厌的那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