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经和津木真弓一起住了天,他见过她衣柜里的所有衣服,他很确信她不是这种浮夸的审美。
……那么,这两套又丑又蠢的衣服来自谁,就不言而喻了。
伏特加摆弄着头上的帽子——他不习惯这顶刚刚在游乐园里新买的帽子,戴着不太舒服——边给琴酒倒茶,“大哥,我们为什么要在大中午,来这么醒目的地方交易?”
……不应该挑个月黑风高的时间,在游乐场的阴暗角落里干这种见不得人的事吗?
琴酒终于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落到了面前的茶杯上。
“上次波本他们将受害者装在了写着‘肥料’的麻袋里,在闹市区里的众目睽睽下搬上了车,你觉得是为什么?”
伏特加想了想,“因为他们蠢?”
琴酒:“……不,因为你蠢。”
“如果你是警察,在更半夜看到几个人搬一个和人类差不多体型的麻袋上车,哪怕里面真的装的是肥料,你会起疑心吗?”
伏特加不假思索:“肯定会啊!”
“但如果是在白天,那就只会被当成‘肥料’。”
哪怕里面真的是尸体。
谁会在光天化日下大大方方地搬运尸体?——这样的思维盲区,哪怕是警察也无法避免。
同理,谁会觉得在喧闹的游乐场内,人流涌动的饭店中,某个甚至只是半隔绝的包厢里,会是不|法|交易的现场呢?
琴酒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伏特加思索了一会儿,恍然大悟:“哦哦,我懂了!”
琴酒垂目,伏特加想了一会儿,接着道:“可是大哥,我们不是在搬运尸体啊?”
琴酒:……太蠢了,带不动。
说话间,包厢的门被敲响,没等里面的琴酒和伏特加答应,门外的人已经推门走了进来。
那是一个带着眼睛的高瘦精英男,他手中提着一个黑色的皮箱,他径自走了进来,压低声音。
“山本it事务所?”
琴酒挥了挥手,伏特加拿起桌边的另一个一模一样的黑色皮箱,递给了那个精英男。
精英男打开皮箱确认了一下东西,将自己的皮箱递了过去。
伏特加点头:“你可以走了。”
那精英男愣了一下:“二位……不检查一下钱款吗?”
伏特加咧唇一笑,略带血腥的笑容搭配上高大魁梧的身材,在不暴露智商的情况下,一向十分能唬人,“你们老板敢做手脚吗?”
精英男打了个哆嗦,低头:“是、是……那我先告辞了。”
前后不过几秒钟,他便提着那个一模一样的皮箱走出了包厢。
门口传来了他和服务员的对话。
“抱歉抱歉,是我走错包厢了,给客人和你们添麻烦了……”
“不不,您告知一下您的包厢,我给您指路。”
琴酒听着门口的脚步声渐远,看向伏特加:“东西准备好了吗?”
伏特加似乎有些为难:“……东西没问题,但是那上面的血迹如果要模仿的话……”
琴酒明白了他的意思,沉吟一会儿,“回一趟过山车,那边应该还没清理干净。”
白嫖的午饭总是格外美味,侦探社的四个人堪称扶墙进扶墙出,连工藤新一都吃得有点撑。
他揉了揉肚子,看向津木真弓,意有所指道,“吃撑了,魔法少女的衣服肚子那里快套不下了。”
津木真弓打了个饱隔,笑得很和蔼:“没事,你可以当露脐装穿。”
工藤新一:……
他看向手腕上的手表,“一个小时快到了,轮到你换这件衣服了。”
津木真弓也看了看手表:“明明还有分二十七秒,身为侦探,还是严谨点比较好啊,工藤君。”
最后津木真弓当真卡着一个小时的时限,不多一分不少一秒,和工藤新一互换了外套。
工藤新一套上机器猫的衣服后,第一次出现这种“彷如重生”的释然感,津木真弓边扣着魔法外套前的扣子,边笑眯眯地道:“别高兴太早,再过一个小时还是要换过来的。”
工藤新一:……重生了,但只重生了一小时。
在两人不厌其烦、争分夺秒地又换了五轮外套后,日落西山,晚星攀上天际。
夜间的游乐园更显喧闹拥挤,明明才七点半还不到,但已经有许多人来到了八点要举办灯光秀的城堡空地处,务求占个观赏的好位置。
工藤新一自从再一次套上魔法少女服装后就开始掐秒表,津木真弓抱着手上的机器猫玩偶,频频白眼。
“这一轮明明你已经缩减到只需要穿四十五分钟了,能不能大度点?”
“不能,”工藤新一答得毫不客气,“这十五分钟的缩减是我用正当手段换来的——特指你手上那只机器猫。”
说到这个津木真弓就来气:“……你哪来那么准的枪|法?日本有枪械禁令吧?”
就在半小时前,他们路过了气球射击的摊位,津木真弓看着摊位的大奖,一只巨大的机器猫玩偶,停下了脚步。
——大概是身上这件机器猫的外套穿久了,她现在看机器猫都觉得眉清目秀。
工藤新一于是十分“好心”地提议大家去玩几把气球射击,在津木真弓上手射了几轮,大致判断出她的射击准度后,又十分“恰巧”地、“漫不经心”地提出,用射击的环数来“公平对决”。
他的心思自然也在津木真弓的观察中,在他观察津木真弓的时候,她也在判断他的射击准头。
事实上,前面还没开始“比赛”的最初,她就藏拙了。
她猜到了工藤新一大概也藏了拙,但没想到对方的准头这么厉害。
两人的比赛最终在“砰砰砰”的枪响中落下帷幕,摊位老板含泪摘下了挂了大半年也没人能获得的大玩偶,津木真弓抱着玩偶,却不见有多开心。
“……好,算完了,”安城里穂站在靶心旁按着计算器,“小真差了工藤一个十环,按照你们的规则,下一轮工藤的衣服可以少穿15分钟。”
工藤新一试图谦逊一下,但嘚瑟的笑容看上去十分欠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