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柏久久不能回神,满脑子都是有节奏的‘什什什什……什么东西?’
他像是被狠狠创了一下,灵魂都被创飞了,满脑子都是懵的,然而门口的大喇叭还在有节奏的喊着:“29、39,通通通通29、39甩卖了!”
“王八蛋贺厂长!王八蛋贺厂长!……”
是的,没错,大喇叭里的声音是他妹妹的声音,可为什么这声音组合在一起他就听不懂了?
这是什么鬼东西?
他懵逼地看着大喇叭依然源源不断的在喊着,随着大喇叭的喊声,街面上的人都像是被一股看不见摸不着的魔力给吸引了似的,人流量都逐渐往他们店里涌。
“哟,又来了新衣服啊?”
“那王八蛋的贺厂长抓回来没有啊?”
“真真是不要脸,那小姨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进店的人一边说八卦,一边挑衣服。
实在是之前王咏在的时候,把这个八卦的细节都编出来了,且他叔叔就自有服装厂,他放假的时候也去玩过,对服装厂生产衣服这些,不说完全懂,说的细节也都经得起深扒,可不就越说越像吗?
江爷爷从摇椅上起身,将摇椅收起来,放到帘子后面去,让出更多的空间给进来的客人们,说:“是呢,都是昨晚刚到的新衣服。”
“那个小伙子呢?怎么换人了?小伙子长得真高啊,真白净!”
江爷爷就笑道:“之前的衣服卖光,他就回去啦,这是他回制衣厂后新寄来的。”
大家都喜欢刚上的新衣服。
广市深市那边的服装厂,款式都是仿着港星们身上的衣服做的,主打的就是一个明星效应,自是十分时尚。
见江柏还在一旁尽职尽责的用熨斗熨衣服,有心眼子活络的,在买了衣服后,还把自己身上的衣服脱下来,让江柏一起熨的。
江柏手上的动作不停,嘴上却说:“我要是把你衣服熨坏了,可没钱赔!”
他身上穿着江柠给他挑的外套,里面穿着一件江松穿剩下不穿,被江妈拆了线重新钩织的毛衣,他又高又瘦,活脱脱就是一个衣架子站在那里。
原本店里女装卖的好,男装很少有人买,即使买,也都是婶子们给家里老公带一件,都是以暖和、耐脏为主,在好不好看这一块,是完全没要求的。
现在江柏一个俊秀的大小伙子往那里一戳,纷纷问起了他身上的衣服,想给自家儿子也买一件。
在得知这款衣服只剩下最大号和最小号后,也不介意,家里儿子年龄还小的,就买最小号:“这个码子正好,过两年都还能穿。”
家里儿子大了的,就买最大码:“衣服大点有什么关系,难道不长个了?冬天这么冷,里面至少还得穿两件毛衣!”
至于合不合身?在这个年代,合不合身不重要,家家户户买衣服都是往大了买,还能多点布料呢,老大穿完老二穿,大了还能往小了改,小了可不能往大了改。
等江柠从网吧回来,到店里时,看到的就是江柏在店里,完全被源源不断的客人淹没,忙的手忙脚乱的他。
他又要忙着算账,又要忙着熨烫衣服,还要随时注意别被人捎带一件衣服走,眼睛和手就没停下来过。
反倒是江爷爷,已经被挤到最里面去了,隔着帘子,坐在自己床上,就这么看着店里拥挤的人群,一点忙都帮不上。
原本的单人床是放在帘子边上,用床和帘子做隔断,里面留了个小空间放东西的,现在床直接被推到了墙边,包裹全部备江柏移到床下和后门边,就连做隔断的帘子,都被向后挤开,一直延长到床上,江爷爷此刻就坐在帘子上。
是江柏让江爷爷这样坐在帘子上的,这样可以让帘子将后面的东西都挡住,爷爷也能帮着看着点东西。
实在是人太多了,整个一上午,江柏连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原本还能抽空熨烫个衣服,到后来连熨烫衣服的时间都没有了,一直在收钱、找钱,帮人拿衣服,装袋,眼睛还要时刻看着客人,别趁着人多,多装了一件。
确实如江妈说的,江柏眼里很有活。
看到江柠回来,江柏总算是松了口气,喊她:“柠柠,你来收钱、找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