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疏竹将最后一片叶子弹到水中,轻轻拍了拍手,笑道:“倘若你做了宫主呢?”
一句话确实将水凌月问住,所说水月大师要传位于自己的事,早已不是什么秘密,哪怕水月宫外的人,见到与自己形影不离的水月剑,怕是早已心知肚明,但自己终究没有一次想过要做宫主。而后水凌月冷冷地道:“不知道。”语气中的生冷,令空气好像也冷了几分。
风疏竹看着水凌月,想了下,嘴角微微一笑,心中自然已是明白,自己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以水凌月的性子,如何会去盘算做什么宫主呢,不觉自嘲地轻摇了下头。
却又听水凌月道:“你关心我做水月宫宫主?”
风疏竹楞了一下,抬头看向水凌月那霜雪般白皙的脸颊,回了一句,道:“说不清,道不明。”
“这不该是你。”水凌月转头,冰冷的目光紧盯着风疏竹道。
风疏竹转身,躲开水凌月的目光,深吸了一口气,望向那奔流而下的瀑布,心间却迷茫起来。一向以思维缜密著称的自己,每每在这个清冷美丽的女子面前,都会做出诸般蠢事。如此心迹坦露的行为,这个冷若冰霜的女子貌似从未察觉,自己何尝只是想她做那什么宫主呢。
“楚姑娘对你……”水凌月的声音不大,几乎被那瀑布飞落的声音所掩,也好像是犹豫了一下“很是挂心。”说到后面,水凌月的声音更低了。
风疏竹心头一跳,嘴角肌肉动了两下,霍然转身,直面水凌月,突地朗声问道:“那你呢?”
突如其来的直白,令水凌月有些不知所措,她有些慌乱地躲开风疏竹咄咄逼人的目光,低声道:“我……我不知道。”
风疏竹目不转睛地盯着水凌月,起身举步走上前去,一把握住水凌月那冰冷细腻的手,轻道:“凌儿……”
水凌月如遭电击一般,快速抽回手去,背转过身,略显慌乱地低声道:“大敌当前,风少侠……劝你还是要以大局为重,切莫为了……”一向以冷静著称的自己,忽然间却落得如此慌乱,有种落荒而逃的感觉,自己甚至都没想清楚,究竟要说什么,乃至于“儿女私情”四个字险些脱口而出。
逃避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在了那平面如镜的潭水上,耀目的白光,折射起离合的光影之间。水凌月仿佛又看到了水月大师徐徐走来。
“傻孩子,师父知道你对宫主之位毫无觊觎之心,但水月宫却需要你,水月剑选中了你,这也是天命。水月宫的千年基业能否持续,未来要看了你了。”
“凌儿,你可千万不要辜负了为师的一片期望,水月剑从今日起,就交由你了,切记要勤加修习,提高修为,为他日水月宫应
劫做万全准备”。
不待水凌月看细,那光影一抖,水月大师的音容笑貌,又化作一个在风雨肆虐中的小庙,庙内隐隐传来女人轻轻地哭泣,也有人在焦急的等待中沉重地呼吸,但随即有个幼小的声音“哇”的一声,啼哭出来。
霎时,从小庙中放出万道霞光,驱散了漫天的急风响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