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副画卷,曾经被宁白峰自己称为圣魂,只因苏老将他自己画入其中,后来在剑谷里,伏山河一口叫出夫子授业图,这才让他知道画卷另有称呼。
圣魂栖,夫子授业。
联想起当初苏老画画的手笔,显然这不只是一幅画那么简单。
宁白峰苦笑一声,终归是自己眼窝子太浅,看不出这其中的名堂。
将画卷收好,宁白峰捏着玉佩想了想,将芥子袋里的东西全都捣腾出来,放进玉佩之中。
本来照着习惯,想将玉佩绑在手臂上,但后来想想,还是学着周天,将其悬挂在右侧腰间。
左侧酒壶,右侧玉佩,一白衣,手持画卷,像个风流读书人。
聂红竹上下打量一番,连声赞叹。
宁白峰笑了笑,让聂红竹回到画中,接着去屋里取出竹筒,背在背上。
出门时,他仰头看了一眼天空,然后径直去往剑池。
......
......
云台论剑之后,山里的剑舟飞掠不停,全都是人往来,互相送别。
毕竟山里的老一辈,也有自己的后辈以及旧识,数十上百年未见,离别前叙叙旧也是再正常不过。
剑池上的弟子初时觉得惊奇,但随着看多了,也就习以为常。
但依旧有人不时抬头看向天空,一脸期翼。
他们并不是羡慕那些坐在剑舟上的人,而是那些漂浮在空中的石台,石台上那块石碑,以及最高处的那座剑阁。
枫师曾经规定,凡是进入剑意境,皆可乘坐剑舟去往剑阁承意,但剑池上的弟子们修为都不高,短短一年就想进入剑意境,确实是有些奢望,毕竟他们不是奚雪岚这样的先天剑体。
故而奚雪岚站在石柱上一丝不苟的练剑时,众多的目光不时落在其上,尤其以男弟子居多。
年少慕艾,不可求思。
然而当奚雪岚一招完毕,准备施展下一招时,动作骤然僵住。
观看她练剑的弟子立即诧异起来。
以奚雪岚练剑的认真程度,很少会出现这种走神的况。
莫非是有什么事?
有些人顺着他的目光转头望去。
剑池边,有个少年纵跃起,然后踩踏着池面石柱,奔向这里。
很多看见这一幕的弟子,手上练剑的动作也都停了下来。
这个少年他们都认识,甚至名声在众弟子之间还不小。
既是曾经入池取剑积攒的名声,也是半个月前拜师镇岳峰主左辞引起的轰动。
也因此,有些人便看柳生不爽,觉得他背叛了剑池。
此时,有人站了出来,拦在柳生前方,冷着脸,“你来干什么!”
柳生停下,看着拦在前方石柱上的男子。
这个人他不认识,但从其背后背着的青竹筒来看,显然也是个崇拜宁白峰,自认剑池一脉的弟子。
如今的剑池上,但凡修剑弟子,人皆背一青竹筒,以示份。
就如同各峰弟子,效仿峰主衣着一般。
柳生的目光,在对方那只冒出肩头的青竹筒上多逗留片刻,然后平静的回答道:“自然是练剑修行。”
此人冷笑一声,“既然已经离开,何必还要回来。怎么?师傅靠不住了,这才想到回来找宁师兄?!”
左辞的事已经在山里传开,对于其欺师灭祖的做法,很多人都觉得齿冷。
柳生微微皱眉,没有回话,脸上看着很平静
,但他终究只是个十几岁的少年,眼睛里的复杂目光依旧掩饰不住。
很多弟子看着这个少年,并没有上前替其解围的意思。
“让他过来吧。”
这道声音打破了池上的僵硬气氛,开口说话的是郎平。
宁白峰若是不在,池上弟子皆以郎平为首,吴子起都要礼敬数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