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沁兰等人沉浸在打马吊的欢乐中,直到蓦的响起的钟声,才让苏沁兰回过神来。苏沁兰不禁朝外面看了一眼,继而惊讶道:“呀,这么快就子时了。”
往年吃过年夜饭等到子时,总觉得要等很久,今年却不知不觉就到了。
张家素来有除夕子时,晚辈向长辈叩头拜年的习惯,是以子时钟声敲响过后,云佩便扶着苏沁兰在太师椅上落座。
祁明乐与张元修夫妇,带着双生子兄妹,向苏沁兰磕头拜年。
“好好好,快起来,起来。”待他们磕完头,苏沁兰忙亲自去扶,同时又转身挨个儿给他们压祟包。继而慈爱道:“新的一年,娘也愿你们康健平安,长乐未央。”
发过压祟包之后,他们便各自回院中歇息了。
祁明乐打着哈欠刚进屋中,便发现桌上放着放了两套新衣。一套是她的,一套是张元修的。
祁明乐不禁道:“我最近没做新衣啊?”
“是娘为我们做的。”张元修解释,“每年过年时,娘都会为我们兄妹三人亲自做一身新衣。”
原本祁明乐说完就要往里间去的,可听到张元修这话后,她蓦的又停了下来,继而走到桌边,用掌心去轻轻抚摸衣裙上细密的针脚。一颗心顿时像泡在了温水里一般,又软又酸涩。
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收到娘亲自做的新衣呢!
庆贺新年官署也停止办公了,张元修在府中的时间便多了起来,祁明乐便也抓紧时间亲自熬汤,为张元修补身体。
张元修向来不重口腹之欲,虽然祁明乐端来的汤难喝了些,但看在祁明乐亲自炖的份上,他什么都没说皆悉数喝了。
最开始张元修没觉得有什么,直到中途有一日他去官署,恰好遇见周允过来办事。两人刚说了没几句,张元修却突然毫无预兆的流了鼻血。
“烦请周兄稍等片刻。”张元修说了一声,迅速便转身出去整理了。
周允坐了片刻,张元修才进来。周允便关心问:“元修兄,你近日怎么经常流鼻血?”
“许是天气太干燥了。”张元修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他是南方人,这是在上京过的第一个年,所以一度以为是气候的问题。
但周允却觉得不对劲儿,他道:“元修兄,你若不介意,不如我替你诊个脉?”
周允的父亲曾是大夫,连带着周允也看过不少医书,难的病症他不敢说,但简单的,周允还是能诊的出来。
张元修沉默须臾,颔首答应了。
周允抬手搭在张元修腕间,默然诊治了好一会儿,不禁微微蹙眉。
“怎么了?”张元修问。
周允不敢确定:“你换只手我再看看。”
张元修又换了另外一只手,周允摸了好一会儿脉象,才斟酌着开口:“元修兄,你最近在服用滋补之物?”
张元修下意识想说没有,却蓦的又想到了祁明乐炖的汤,遂又颔首:“怎么?那滋补之物有问题?”
“也不是有问题,是……”周允想直说,又怕自己医术不精诊错了,想了想,便道,“我不敢确定,元修兄,你最好回头还是去医馆找个大夫瞧瞧。”
张元修原本没将这事放在心上,但傍晚回府路过街上,看见迎风招展的医馆招牌时,张元修突然道:“停一下。”
奉墨立刻勒住缰绳,张元修下了马车,径自进了医馆里。
坐堂的是个胡子发白的老大夫,他正坐在椅子上打瞌睡。听见脚步声后,他才揉了揉眼睛坐直身子,抬手为张元修诊脉。
刚摸上脉象没一会儿,张元修就看见,那老大夫脸上,露出了与周允如出一辙的表情。
张元修收回手,等着那大夫开口。
那大夫纠结再三,终是忍不住提醒:“这位公子,是药三分毒。而且壮阳补肾之类的药需要慎情用,若用过头了那可就……”
“壮阳补肾?!”张元修打断老大夫的话。
“啊,是啊!”那大夫一愣,见张元修一副不知情的模样,不禁觉得奇怪:“从你的脉象上来看,你服用壮阳补肾的药,少说也六七日了。而且那药效霸道,公子你这几日是不是时常觉得浑身燥热,心悸难耐夜里时常被惊醒,以及……”
那老大夫絮絮叨叨说了一顿,张元修什么都没听见,他只听见了‘壮阳补肾’这四个字。
所以祁明乐最近这段时间,给他炖的根本就不是汤,而是壮阳补肾的药膳!!!
好!很好!!!
“而且公子你……”那大夫正在喋喋不休的说时,只觉眼前人影一晃,先前坐在他面前看诊的张元修已经不见了。
等在门口的奉墨,正好将老大夫的话全听到了,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时,张元修已阴沉着脸道:“回府。”
“是是是。”奉墨忙手脚并用爬上马车,一路将马车赶回张家。
他们回去时,府中各处的灯笼都已经燃上了。张元修阴沉着脸,直奔春禾院而去。
采荷端着空碗刚转过身时,就见张元修大步从外面进来,她正欲行礼时,就听张元修问:“少夫人呢?”
“少夫人在里间。公子您……”采荷话没说完,张元修已头也不回的往里间走去,只冷冷丢下一句,“都出去。”
采荷愣了愣,到底不敢拂张元修的意思,便捧着空碗退了下去。
里间祁明乐正睡的迷迷糊糊时,突然觉得腰上一紧,她下意识睁开眼睛,就对上了张元修幽深凌冽的一双眼。
“郎君,你……”
祁明乐正要开口时,就见张元修一抬手,原本挂在月牙钩上的床幔落了下来,然后张元修俯身下来,声音低沉炽烈:“我行不行夫人不妨亲自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