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又静了一会儿,似乎是要确认她已经说完了,然后才像窒息许久的涸泽里的鱼,重又开始大口喘息大嘴喷唾沫。
“玩家不可能接受这种方案!”这是宣发部,“我们在发布会上承诺过绝不干涉玩家在游戏中的行为,这是公然食言!”
“只有初始状态才能设置温度,这么做等于重启整个游戏!”这是技术组。
“这样做引发的生态灾害无法预估。从来没有实验室造出过绝对零度!”这是测试组。
龚荣敲了敲桌子,所有人迅速安静下来。
龚荣:“你认为没有其他办法控制疫情了吗?”
“即使在现实生活中,当人人对疫病避如蛇蝎的时候,像黑死病埃博拉这样的疫情仍然非常棘手。”周周说,“而在游戏里,多的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玩家,他们甚至会主动传播疫情,情况就更加不可控制。”
“卡桑德拉大桥怎样对待鼠疫,我们就该怎样对待埃博拉。”
龚荣皱眉,但不等他说话,周周就替他说了:“我知道您又想解雇我的人了,但我也得提醒您,我的人都是病毒携带者。如果被解雇了,他们就是自由玩家了,自由玩家的行为无法预估。”周周微笑,教科书式地演示了什么叫做前恭后倨:“发布会上你们也承诺过,不对任何玩家封号处理的喔。”
四下又是一静。
所有人不可置信地看向周周,会议进行到这里她终于图穷匕见,仿佛狼外婆撕掉了祖母的伪装。
“呵。”龚荣大概被气笑了,“很好。你们可以走了。”
姜若愉快地推着轮椅出门的时候,周周还在挥手对所有人说再见。
金叶显然没有听从周周的建议,而游戏里的情形也的确如她所料愈演愈烈。
自挂东南枝的玩家们还未能好好享受病痛一扫而光的舒爽,往往走在路上就被忽然蹿出的人一爪子挠了一脸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