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赶到时一只母鸡刚下了颗蛋,叫得那个欢快。
所有的鸡,有一只算一只,脖子上都还戴着当初的实验号码牌。
原野上风大,鸡窝里铺了厚厚的稻草,还挂了两排红外线小灯泡取暖。
养的真好啊,记者们感慨。
找回了当初的实验用鸡,付岚至少证明了论文上的数据不是他编造的。
但想要完全洗脱污名,还须证明这些鸡是晨禽生物出品。
一队狗仔,不是,热心记者自告奋勇,卷着铺盖强行入驻了地处春城的晨禽生物办公楼。
晨禽只租下了这栋办公楼的三层,一层和二层空置正在装修,记者们睡在二层过道,晨禽还真拿他们没有办法。
虽然证据肯定早已销毁,记者们仍然坚信但凡发生过的总有痕迹,于是白天举着话筒围追堵截员工要求采访(虽然遭到严词拒绝),晚上就睡在过道里,艰难困苦玉汝于成,可谓业界良心。
而大戏这时才刚刚开始。
睡在过道的记者们常常梦见小鸡,唧唧复唧唧的声音在睡梦中往复循环余音绕梁经久不散。
开始他们还不以为意,觉着这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直到有人半夜起来上厕所,发现那鸡叫竟然穿透了次元壁,在现实中依然清晰,顿时“哇”地一声,吵醒一干同事。
大家爬起来细听,发现不是梦醒以后产生了幻听,而是因为夜里真有鸡叫,大家才梦见小鸡的。
其实白天大概也有鸡叫,只是被装修的噪音掩盖了。
记者们登时精神了:千辛万苦守在这里,为的不就是找出证据么!还有比从晨禽生物搜出同款实验鸡更强有力的证据吗?
大家于是都不睡了,打着灯笼循声去找鸡,一层二层上上下下转了好几圈,只闻其声不见其鸡。
有个实习小记者颤巍巍举手:会不会是被晨禽杀掉的实验鸡的灵魂徘徊不去?
这种说法遭到了大家的一致嘲讽,认为二十一世纪了我们要唯物主义一点。
唯物主义精神让记者们更加笃定:这么难找,一定是被藏起来了!藏得这么隐秘,一定有鬼!
连着几天半夜鸡叫提灯夜游,记者们肉眼可见地萎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