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为父王之子，吾陪父王血战沙场时，他逃走了，吾在此蒙垢受辱时，他称王了。只因他是嫡长子…”

“受降分封之事，公子也别太难受。天下之道，知耻而后勇，能屈一人之下者，必伸万人之上也！末将之意，既然长公子都称王了，公子何不也称王，与他并立？”

姒蹄摇头道：“力弱也，且吾也不忍与他同胞相残。”

文昂低声劝解：“如今楚国大军已退却数千里，到北境去与齐国对峙了，外敌之患暂时消除。且我水军尚有三万余众，近些日子又招兵买马，骑兵也有两万余众。公子只有称王了，才能名正言顺带领军队及族人奋发图强，以报荆邦杀父之仇！称王，不过是改个称号罢了，总比称欧余亭侯好些，并非前去讨伐长公子。”

姒蹄叹息道：“国者，天下之利势也。得道以持之，则大安也，大荣也。不得道以持之，则大危也，大累也，有之不如无之。称王便要立国，吾更不懂治国之道，恐累臣民也。”

文昂躬身道：“凡治国者，无非广施王恩，任贤

使能，富民强兵。我族人尚在，宗庙尚在，公子可倚仗会稽王城之天险，效仿先王勾践，励精图治，重整山河，再图霸业。”

姒蹄再次眺望远方，思忖良久，终于点头同意了：“为率领族人图强复国，称王，不无道理。姒玉虽可恶，但他也没自称越王，在这山河沦陷之际，我若称王，也不能自称越王，且不祭拜天地，免得再次引来楚军讨伐。如你所言，直接改个称号罢了！从此，我族人改欧阳为姓氏，自建家国，自建瓯越国！”

文昂即刻跪地而拜：“公子为族人谋福，臣民之幸也。臣下拜见瓯越王！”

姒蹄俯身扶起文昂：“你我出生入死，我既已称王，今日便拜你为将军。知耻而后勇，从今往后，还有诸多大事等着你我去办！”

“末将谢过瓯越王！”

城外萧萧北风起，一王一臣子，挽手离去。

自此，姒蹄在会稽山上建立瓯越国，自称瓯越王，与闽越王姒玉并立于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