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惊涛跃下马背,又是感慨又是忐忑。离家这大半年里,他经历了重重磨砺考验,由一个默默无闻的记名弟子成长为帝国新星、扬名天下,不知付出了多少血汗,不知承受了多少艰辛苦难。今日返回家乡,看见家门的那一刻,他只想抛开外界的一切,与父母饮茶烤火,闲话家常,再不用费心应付形形色色的各色人等。
只是不晓得庞颂是否已然动手?父母是否平安无碍?
过了片刻,傅嵩大步流星地走了出来。
傅惊涛眼眶一热,心弦放松,疲惫感如潮水般淹没全身。他数日来几乎未曾合眼,无论精神体力都透支到了极限,现在心中一块大石落地,恨不得倒头便睡。
傅嵩跟傅惊涛打了个照面,竟没认出这个满脸尘土、气势雄浑的男子是谁,拱手笑道:“叶少侠辛苦了!是惊涛托你转交家书吗?这小子走了大半年音信全无,害他母亲担心死了。”
傅惊涛多留了个心眼,沙哑着声音道:“伯父大人,傅师弟除了书信外,另有要事须私下转告,不知伯父方便与否?”
傅嵩若有所察地瞥了他一眼,颔首道:“当然方便!”跟守门的甲士打过招呼,挽住傅惊涛走进店门。
彩云坊内三步一岗五步一哨,随处可见神情冷肃的披甲武士,屋脊上、墙头上另有弓箭手戒备。两人来到书房,阖上房门,四目相对,同时露出会心的微笑。
傅嵩拍了拍傅惊涛的肩膀,既感慨又骄傲,道:“你长大了,是一个真正的男子汉了!为父希望你记住,不管以后的成就再高、权势再大,勿要得意忘形,勿要忘记根本。”要知道傅惊涛在凌云峰上勇夺紫衣金郎,又在开封城中雄霸大宋青云榜,名声响彻遍西北,是整个仙洮镇的荣耀,令身为父亲的他倍感面子生光。
傅惊涛忙问道:“我娘和灵儿都还好吗?”
傅嵩道:“她们好着呢!你这回改头换面潜回仙洮,是要充当宋军内应,准备平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