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表白 你想要我吗?

秦妙言掌心运气灵力,眨眼之间便要朝着那个苟延残喘的人拍下去!

李扶光也算是有能耐,她秦妙言不过好个色,竟也能让他给气到如此地步。

只是秦妙言掌心的灵光,在递出的同时,浑身是血的李扶光正好转头,他一只手撑着佝偻的破烂的身体,另一只一直护在身前的手,同时也朝着秦妙言递来了一个东西。

那东西散发出的灵光,正和秦妙言的灵光撞在一处,而后秦妙言那满含恶意和杀气的灵光,竟然轰然散了,像一小捧炸开的烟火,而后被李扶光手中的东西吸收。

秦妙言面容还扭曲着,低头愕然瞪着那团转动的晶亮。

那是一朵莲花样子的东西,捧在李扶光的手心小小地一朵。

只是它的花瓣并非花瓣,而是用冰雕刻而成的一般,清透明亮,散发着难以思议的精纯灵力。

这冰雕般的莲花吸取了秦妙言的灵力后,骤然绽出了一朵,冰莲花形状的灵光。

这灵光直直冲着秦妙言而来,飞速钻入了她的眉心灵台,只觉得神魂都随着光芒一荡,灵台肃然一清。

“我拿到了。”

李扶光这时候声音嘶哑地开口,他整个人就是个血人,因为钻入了青冥龙头鳄的身体,他被龙头鳄的胃液腐蚀得像个即将天人五衰的鬼修。

两个小腿下面只剩下骨头了。

但是他的眼睛极亮,看着秦妙言,爬着朝前递了一下手,说道:“我拿到了你说的,冰莲花蕊。”

那冰莲在他血迹污浊的掌心转动着,送到秦妙言的面前。

李扶光爬起来,像一条重伤的野狗一样,弓着脊背,爬到秦妙言面前说:“这下你的心魔有救了!”

秦妙言视线先是落到李扶光的手心,而后又看了一眼李扶光。

她下意识向后躲了一下,满脸都是从未有过的慌张。

而后她荒谬地笑了一下,喃喃道:“这怎么可能啊?”

她舔了舔嘴唇,舔到了一点血腥味道,声音发飘地说:“冰莲花蕊……是个传说啊。”

这东西在很多古籍之中,确实存在,它和青冥龙头鳄共生在冰湖之中,相生相辅。

书中记载,冰莲花蕊,确实有祛除修士心魔的作用,青冥龙头鳄也不是真的杀不死。

但是这么多年,没有一个心魔丛生的修士,是依靠冰莲花蕊祛除了心魔的。

他们宁可疯了一样去群攻大仙们,去争夺重生莲,去夺舍他人,因果缠身,也没人来取什么冰莲花蕊。

因为这东西……根本取不出来。

它生长在冰湖深处,至洁至纯,只要被一丁点的污浊之物沾染,就会顷刻间枯萎消散。

它被未开智的妖兽吞入腹中,共生在妖兽的身体多年,便会化为那妖兽的心脏。

妖兽一死,冰莲枯萎,如何能取得出来?

而且这冰莲依靠天地精纯之气生长,若要它取下来还能活,必须用至纯至净人的鲜血喂食,还要以至真至诚的灵魂去触碰,才有可能存活。

而触碰这冰莲花蕊之人,无论是为谁而取,但凡生出一丁点的不甘不愿,冰莲便会立即枯萎而死。

拥有心魔的人亲自来碰,便更是不可能存活。

它之所以能和青冥龙头鳄共生,一是因为青冥龙头鳄吃了它,虽然寿数漫长,却绝不会再开智,这样才能一直保有至真至诚的灵魂,为它提供养料。

但这世上,哪里有什么人,能像经年不开智的妖兽一样,拥有至真至诚的灵魂?

这就注定了,世上根本无人能够取得冰莲花蕊。

不是没有人尝试过的,这世上从不缺少痴男怨女,修行一路上与天争命,自然是一着不慎,便会执念成魔。

因此无数自诩同生共死至死不渝的爱侣,来取这冰莲花蕊,妄图为伴侣祛除心魔。

只是从没有人能办到,人生来六欲七情,污浊自私乃是天性,再爱的人,也不可能至诚至真。

后来……后来很长一段时间,这冰莲花蕊,根本不是什么祛除心魔的东西了。

它是那些痴男怨女,用来评判爱意的标尺。

一同潜入湖底,想着对方碰上一碰,上来之后有一对算一对,全都得分手。

后来就很少有人会来找这玩意,并不是没有丧心病狂的修士,捉了孩童来尝试,弄伤了孩童的母亲,告诉他取了冰莲,就能救母。

可即便是懵懂孩童,也无法手握冰莲折返。

秦妙言看着李扶光,面皮不受控制地抽搐着。

嘴唇开开合合了好多次,只泻出了一些没有意义的荒谬笑声。

她好像看到了这世上最大的笑话。

她抓来玩的一只小狗,几番折辱,坦然伤害,甚至在他跳入青冥龙头兽的口中之前,还捅了他一刀。

而他活人入兽口,被腐蚀得不人不鬼,竟然为了她取来了冰莲花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秦妙言双手向后,撑在了死去的浮尸之上,不断发出癫狂笑声。

到最后眼角都笑出了一点湿润。

太……好玩了。

“这个怎么用?是吃掉吗?”

李扶光看着秦妙言说,“你快吃啊,太难找了。”

他说:“整个湖里就这一朵,还长在这个玩意的身体里。”

李扶光整个人都摇摇欲坠,哆哆嗦嗦,已然是到了极限,连灵府都隐隐有开裂的痛楚。

他撑着被残败的身体,将冰莲送到秦妙言嘴边。

“吃了它,你的心魔就好了。”

说到这里,他本来强弩之末的精神,似乎又被注入了无尽的动力。

他说:“我不想做你的哥哥了。”

他自从那日梦中醒来,便再也没有叫过一声尊上。

他恶鬼一样趴伏在狂笑不止的秦妙言上方,双眸灼灼盯着她说:“我在梦中与你牲畜一般交.媾不休。”

“我醒来依旧想要那样做,我控制不住我自己。”

“我知道那样不对,哥哥是亲人,又怎么能做那等禽兽不如的事情,你又对我那般好,是我救命之人。”

“我曾自刎谢罪,你却又救了我……”

“你舍不得我死。”

“吃了它,我不做你哥哥了,我想要你。”

他天生秘境长大,看的最多的不是人族恩爱痴缠,而是兽类交.合。

他的父母从不在他面前有亲密举动,就连秦妙言想要他开窍,也是带他去看了鲛人交.合。

书上看的山盟海誓他并不理解,他并无人类之间的情爱和相处能够依据,更找不到合适的言语去形容他迫切的想法。

他一腔沸腾的欲.望,寻不到一个合适的出口,如“内热”一般无法纾解。

憋得几欲爆炸。

他最后便只一字一句,盯着秦妙言道:“像雄兽拥有雌兽那样。”

秦妙言索性躺在浮尸之上,笑得有些上气不接下气。

她一直都想让李扶光开窍,却一直都被他蠢得头疼。

她念他年纪浅薄,没见识,也日渐失去了兴趣,但还不甘心,便直至放弃哄他,打算把他做成傀儡了事。

可秦妙言却万万没有料到,李扶光竟然是以这种方式“开窍”了。

还开得如此石破天惊。

她躺在一片血湖中,笑得满眼水雾弥漫,长发散在冰冷血腥的浮尸之上,在这世上最肮脏最腥臭冰冷的地方,看着一个傻子,用野兽求偶一样的方式,对她做着这世上最纯净,最真诚也最极端的告白。

而他手上始终璀璨的冰莲,他满身的鲜血和被腐蚀的血肉,便是最有力的证据。

“你想要我吗?”李扶光把冰莲送到她唇边。

没有卑微,没有一个初出茅庐的小辈对前辈的崇敬,也没有什么温柔似水,缠绵悱恻的山盟海誓。

他双眸如狼似虎,看着秦妙言的眼神,已经将她生吞活剥了不知道几回。

他甚至有些强硬道:“要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