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彻赶忙起身:“春望,给朕拦住他!”
殿内其他宦官忙不迭上前挡住小太子的去路。
刘彻绕过御案抓住儿子的衣襟,“人长大了脾气也跟着见长。哪儿去?”拽到御案前,按着他坐下,拿走他怀里的纸。“为何有两种?”
“匠人不熟练揭破的啊。”小太子无奈地瞥他,连这都不懂。
刘彻朝他后脑勺一巴掌:“你懂。”
“纸是孩儿的人做出来的。孩儿不懂还能是你懂啊?”
刘彻忽然想起一件事:“朕怎么记得你说下次不管朕要钱了?”
“你也没买我的胡麻啊。”
刘彻:“这么说胡麻子无偿送给朕?”
小太子点头:“可以。反正不是我种的。”
“不是你是谁?”
“你的两个外甥啊。”
刘彻恍然,公孙敬声和昭平君。
小太子只有一亩地,种出来的胡麻顶多够他自己用。
“不止这些吧?”
小太子点头:“孩儿得练字,完好的纸自个留了两个这么多。”指给他看,“破损的这些孩儿一分为五。”
“朕、皇后、你,东宫,还有,你舅?”
小太子点头。
刘彻哼笑一声:“你倒是疼你他们。”
“父皇不讲道理,你只有一人,舅舅一家,以舅舅的性子一定会给二舅小舅和姨母。母后也会把她的纸匀给二位阿姊。”
刘彻赞同:“这倒也是。你祖母也会把她那份匀给你姑母。”
“对啊。父皇最多!”
刘彻很是满意:“再做出来的纸朕要一半。”
“纸没有。两个做纸的匠人,父皇要吗?”
刘彻很意外:“竟然舍得让给朕?”
“不可外传。钱像流水,悄无声息就没了。等孩儿用纸赚够养象的钱,您再昭告天下。”
刘彻:“一年时间够吗?”
“明年十月。”
今年已过大半,纵然此时把做纸的法子昭告天下,平民也来不及——平民没钱,做纸的工具怕是得自己打磨。届时先赚钱的还是世家和商户。钱被他们赚去不如便宜儿子。
明年此时市面上的纸多了,即使后年还是世家和商户先把纸做出来,他们也别想豪赚一笔。
“据儿,你的小脑袋愈发聪慧了。”
小太子点头:“有其父必有其子啊。”
刘彻愣住。
春望笑呛着。
刘彻回过神哭笑不得:“这次不说外甥像舅?”
“舅舅又不在。”
刘彻无奈地揪住他的小耳朵:“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现在就这么机灵,十年后如何是好啊。”
“父皇有所不知,人都是幼时机灵。”
刘彻挑眉:“不是年龄越长越有智慧吗?”
“李广长进了吗?”
刘彻无言以对。
“朝中那些老东西哪个不是越老越固执?可惜孩儿也是俗人,以后一定也会跟他一样,死守着如今学的这些却认为自己天下无敌。”
刘彻好笑:“你才九岁,忧虑的有点早。”
小太子认真想想,也是。忽然想起什么,扭头打量老父亲。
刘彻想问,看什么呢。到嘴边意识到什么,揪起他的耳朵:“你是二天不打上房揭瓦!”
“疼,疼,孩儿什么也没说啊。”小太子慌忙掰他的手,这次是真疼。
刘彻见儿子好像真疼,松手:“朕才二十七岁!”
“离四十不惑只剩二年啊。”小太子嘀咕。
刘彻:“说什么?”
“正值壮年!”小太子大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