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彻见状挑眉笑道:“可以问问他们。”扫一眼殿内大小宦官。
宦官认为这个主意甚好,不怕三人知道,也不担心他们逢人就说。自诩清高的君子会感到不耻。商人不会,因天子建城赚到钱的黎民百姓不会,希望大汉国强民富的万民只会为太子歌功颂德。
霍去病看到一众宦官点头,顿时难以置信。
卫青很意外,细想又很正常。太子不如陛下好武,有“仁厚”之名,但并非妇人之仁。不然他以前也不至于为了卫伉同人赛马,一对七,挑飞李陵的剑。此事也属于太子一贯作风,他喜欢阳谋。
楼兰几次抢夺汉商财物,典客只是致信询问是否破案,不符合天子一贯作风。朝中大事有陛下操心,太子管小事,这次没有趁机为大汉商人谋利也不符合太子一贯作风。思及此,桑弘羊恍然,原来如此。
刘彻打量一番三人:“想明白了?”
霍去病:“难怪被楼兰官吏抢去财物的商人几次三番托人询问,您都像不知道一样。年后第一次大朝有位中大夫向太子提议,由我领兵出击楼兰,太子反手让其领兵。亏得我以为国库空虚,无力支持此战。”
桑弘羊听闻此话忙说:“国库是没有多少钱,不过打楼兰的钱还是有的。楼兰离玉门关近,离阳关不远,无论在哪里集结兵力,要是您领兵,两万骑兵,来回最多一个月。”
刘彻颔首:“桑弘羊,太子在隔壁,以后有关商城的事只管去找太子。”
霍去病:“臣何时曾兵阳关?”
刘彻:“筹齐五千骑兵所需粮草便可出发。不过此事先保密,对外理由你自己琢磨。桑弘羊,明年二月动土,届时你能调出一个月的开销就行了。”
桑弘羊不禁问:“多少人?”
“十万!”
桑弘羊算算,十万不难。陛下令大将军调兵,显然是抽掉五原、朔方等地开荒的兵卒。届时不过是把原本送往边关的钱粮改送至阳关,“敢问陛下多大的城一个月就能竣工?”
刘彻:“城很大。不过只需要你出一个月钱粮。”
霍去病不禁问:“陛下,臣年前过去买建材?”
刘彻颔首:“叫桑弘羊给你调几个人专门负责此事。”
桑弘羊瞬间想到太子为典客举荐的十人。桑弘羊见过那十人,盖因生意往来,货物税收等跟钱有关的事都无法越过大司农。他先解释其中三位三十出头,三位二十出头,还有四位十八/九岁。中年人稳重,二十出头的人脑子灵活,十几岁少年手脚麻利。他们以前没少帮商人找货物,比他还懂得货比三家为陛下省钱。
刘彻静静地听他说完,笑着颔首:“朕知道他们几人。左右这个时节典客那边没有多少事,让他们都去吧。正好趁机历练历练。”
卫青:“陛下,二月动土是不是指臣在正月底集齐十万人便可?”
刘彻颔首:“朕不希望戍边兵卒前脚离开,后脚匈奴南下。”
“不会。”卫青躬身承诺。
刘彻相信卫青,但不放心贼心不死的匈奴:“退下吧。”
三人分两路,霍去病跟卫青前往大将军府,桑弘羊去隔壁找太子,告诉他陛下令他负责此事。
太子很是无语。
桑弘羊见他一脸无奈莫名想笑:“殿下,陛下说了,此事是您的主意。您不管谁管?”
太子揉揉额角:“先回去给大司马准备粮草钱。至于建房所需材料费,孤过几日给你几张图。对了,出去的时候叫门外的小黄门进来。”
桑弘羊起身告退,小黄门进来。太子令他宣懂风水的术士。
术士虽然没有到过边关,但太子听人说过阳关外的情况。太子把关外的湖泊、土丘以及阳关、楼兰城画出来,令术士看着地图选一块地。地选好,太子确定内城长宽十里,外城长宽二十里,就叫术士回去画城内城外布局图。
,陛下有过墙梯。
太子等过了清明再启程并非要随天子祭祖。二月初五?,下午,太子令人宣两位表兄以及一位表弟卫不疑。初六,休沐日上午,长安城中大小茶馆酒肆接二连三响起惊呼或爆笑。
好奇之人走到酒肆窗户边,看到有人一脸恍然大悟,“原来陛下令冠军侯增守阳关并非西域小国蠢蠢欲动。”接着有人附和,“不愧是陛下,商城修到楼兰城门口,看以后谁还去楼兰城。”
有人兴奋地结结巴巴,“最最最重要一点,进城无需交税。”有人闻言不禁说,“不交税但不许沿街售卖,得租朝廷的房子。”
“不就是租铺子吗。铺子再贵还能一日一成财物?”
这个一成财物是指大汉商人每次到楼兰都得拿出一成货物作为过境费。如果一年去楼兰三五次,那就得给三五次一成货物。
上酒的伙计接道:“一年一成还差不多。”
“也没有这么少。”
掌柜的摇头:“不少了。陛下那么精明不会要太多。新城里头要什么没什么,你们出一趟货给朝廷一成还不如多走百里去楼兰。”
“这样算跟东西市差不多。要真是这样,我明儿就弄几车货去新城。”
“新城才挖地基,去干什么?”
“我也是随口一说。不过也快。听说十万兵卒挖地基修房屋。十万人啊,磨磨蹭蹭,一日一尺,三伏天来临前也差不多了。”
“可城里又没有西域商人,我们拉着货物过去卖给谁?”
刘彻早就考虑到这点。开工的时候得由懂风水的术士盯着,术士抵达阳关之日,霍去病也收到天子口谕,令他抽出几支人马把新城政策写在纸上,发给关内外各酒肆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