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雪下得真大啊!
她倒在雪地里,好像看到了父亲,看到了未曾谋面的娘亲。
雪花,变成了红色,冰冷噬着她的眼睛。
她以为,自己能够和父亲团聚了。
“别动!你的眼睛受伤了,这药,是我……”是少年的声音,轻灵而美好,把她拉回了人间。
“这里是哪儿?”她只是抬了胳膊,一阵噬心的疼痛侵袭而来。
柏言把她从战场上背回来的,尸横遍野,但他却毫无感觉。这个女人还不能死,她死了,自己的依仗也没了!
但还不能把她送回采羽,狐族的人到处都是,他只有七成把握。
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事情,他从来不做。
而且,那个男人已经找过来了。
他不是喜欢她吗?早该死心了!
“仙山脚下,我差点被狐族抓了,不敢回去。”他委屈地说道。
循沫心头泛起酸涩,她很难想象这么一个瘦弱的少年,是怎么将他从风冰山背回来的,他那么弱小,平日里被府中的人欺负,吭都不吭一声,这些都是流烟无意中说起过的。
“跟着我很危险,找个好时机你便回魔界吧。”
她无法保护他,她眼睛不是伤了,是被敌人一刀划破,永远都看不见了。
她,瞎了。
是个没用的人了。
若能活着回去,将这个族长之位交出去,是她,识人不清!害了跟她出来的族人。
“我不走,我要守着你。”少年带着哭腔,像极了他之前养的小狗,那条小狗也没了。
她的眼睛发涩,酸酸的,绑着纱布,看不到少年的样子,但能想象出来,他肯定是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她没法安慰他。
柏言冷漠地看向窗外的林子,他等的人来了。
他带着对方去了院外。
“她还是不愿见你。你骗了她,她说,她恨你。”柏言知道这人跟了他们一路,若没有他,自己也无法平安的到达这里。
慕柳脸上的青茬多日都没处理过。
他夜夜失眠,他没想到父亲的人为了带走他,竟给他下药。父亲说采羽的局势变了,要审时度势,另给他找了门亲事,他不服,但他不得不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