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自己会对这句话感恩戴德吗?他错了,这只会提醒她灭族之仇,不共戴天!
“你的族人?难道我族就该一直受你们采羽的欺辱吗!我如今尚可放其他人一条生路,若不是你,我该屠尽采羽,一个不留!”
他在起兵时,是这么和所有人保证的,包括他如今的部下,多有怨言。
“我没求你留下我,这条命是你救的,要取走随你。”
循沫恨他到牙齿打颤,她厌恶自己到曾经的轻信,指甲嵌进肉里,鲜血沾满了指甲缝。
“你就是仗着我对你的纵容!”他抬起手,却看到她那双无畏的眸子时,瞬间失去力量,“谁让我喜欢你!”
她觉得嘲讽,甩开他的手,“你根本不懂,当初我没教会你。”
“你重新教我,我愿意学,只求……只求你别离开我!”
泪珠挂在睫毛上,他双眼通红,哭得像个稚童,以前都是作戏,但他是真的想留住她。
他希冀着她可以放弃这个念头,就待在他身边,像她说的携子之手与子偕老。
计划,或许可以推后,或者取消。
自己一定是疯了,这么多年,只因为一个人,但这确实是他如今想的。
……
“流烟!”
循沫压着嗓子喊了声,今夜是魔族的庆典,最好的机会。
但约好的时间,门外的马车已经停好,流烟却没出现。
她迈着步子往里面走,层层树木掩映,只落叶的声都能惊起她的一阵心跳。
“小姐!别出来!”
“她就在这附近是吗?”柏言的声音与之同时响起,阴沉沉的,周围应有不少的魔族人。
宴瑟也紧张地屏住了鼻息,她能感受到循沫额上的汗滴从脸颊上滑落,浸湿了鬓角的碎发。
“她在哪儿!”
少年的声音早已脱离生涩,如今只有不近人情的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