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羲被放在那张床上,摆成盘腿坐莲的样式。若朴盘坐在吾羲身后,一掌抵住他的背心,一掌并指顺着他的经脉游走。
那怪人立在屋子中央,怯怯地看着床上的二人。这怪人忽然间如此畏惧若朴,令吾羲十分稀罕。
一股暖流从背心流入,顺着周身大脉流淌,渐渐流入四肢、再渐进手足,进而是十指与十趾。令人痉挛的痛,忽然就没那么痛了。
“长白在哪里?他受了很严重的伤,得赶紧疗伤,晚了,会伤及性命。”
想到长白青灰惨白的面孔,吾羲眼里一酸,流下泪来:“长白死了,掉在后山下,摔的‘噗通’一声……”
若朴一愣,脑子里似乎有什么“噌”的一声爆响。“长白……死了?”
吾羲也是一愣,若朴这般情状,竟是不知道长白已经死了,那长生为何说是若朴杀了长白?
吾羲哭起来:“师兄……长白怎么死的?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从山上掉下来了?”
若朴双目泛红,将吾羲一推:“你们为什么要进后山寒烟林?就那么好奇嘛?!你为什么不原地看好他,等我回来?!”
吾羲听不懂,一脸茫然。
若朴忽然跳下床对着那怪人拳打脚踢。
怪人也不还手,抱着头缩着身体,任若朴一个劲又踢又打。
若朴打累了,红着眼,仰面向上,眼里水光盈动。
吾羲忽然想,他这样,是不是为了不让眼泪留下来?心里更加难受了,顿时涕泗满脸,忽然鼻孔里鼓出一个泡泡,又破了,糊了一嘴鼻涕。
那怪热从指缝里看到吾羲吹了个鼻涕泡,哈哈笑起来。又招来若朴一顿毒打,打的那怪人嘴里连连嘟囔着:“错,错,错……”
若朴愣了愣,停下手,失魂落魄一般躺在床上,闭眼不动。
过了许久,若朴都没有再动,吾羲试了试,他睡着了。
吾羲想起娘亲曾说:睡觉是最好的疗伤,无论是心伤还是体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