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羲爬起来光脚下地往门外看:月光穿,落在那袭长的身影上,照的素袍又白又亮。
桃桃也赤着脚,抱着水临渊的双腿,小小的身体如同一团暗影偎在下面。“师父,你可回来了?”
吾羲拉开们,光着脚出去,看着水临渊,眼睛一涩,鼻子一酸,说话的嗓音便颤起来:“师父……你怎么才回来?”
桃桃连忙点了灯。
水临渊的脸色有些憔悴,看着自己的两个傻徒弟。“怎么了?”
吾羲挪了挪教,又靠近一点。“师父,长白死了……”
水临渊很是意外:“怎么会?”
“长白师兄偷闯后山密林,被鲲鹏师叔祖打死了……”
水临渊愣了片刻:“怎么回事?”
吾羲将事情始末从头到尾地跟水临渊描述了一翻。
“你见过鲲鹏了?你们……”
本以为水临渊会对这事,有一个或叹惋或气愤的态度,不成想却只是这么一句。
“见过……”吾羲点头道:“他发了疯,险些打死我!涉川师叔说,幸好我任督二脉已通,否则被他打那么一掌,只怕也要经脉俱碎,命悬一线。涉川师叔还说,细微经脉损伤,难以修复。我以后想要休息精细的内功,却是不能了!”
水临渊伸手去探吾羲的经脉,确实如此,不过主脉完好,丹田无损。“他竟然打了你?”
“那个怪老头,发起疯来,谁都不管不顾,不疯的时候又很哈巴狗似的,特别听若朴师兄……”
水临渊一个暴栗磕上吾羲的脑袋,神色严厉:“说谁哈巴狗呢!不许胡说!”
吾羲几乎被敲出眼泪来,揉了揉脑袋:“为什么你也这么维护那个怪老头!”
水临渊皱眉道:“不尊不孝!他毕竟是你师叔祖,不许那么说他!”
桃桃这时已经烹了一壶热茶,用剩米饭煮了粥,配了一碟萝卜干端过来。
水临渊也确实有些饿了,拿了筷子端了粥便开吃。
吾羲见水临渊居然心无旁骛吃起来,很是不满。“就因为年轻时有些资本,老了就可以用来抵过吗?”
“不是。功就是功,过就是过。功过是不能相抵的。”水临渊放下碗筷,停了停,又道:“鲲鹏若是清醒,他也不愿意打死长白、伤害你。我们怎么能归咎一个神志不清的人?说到底,长白是死于无为山的看护不力、死于他自己的好奇、死于这么多宿命般的巧合。”
“宿命的巧合?”吾羲愣了愣:“那我爹娘呢?说到底,他们死于自己不够强、死于多管闲事、死于狗屁的宿命?!”
声音越来越高,几乎是咆哮了:“所以你觉得我爹娘是该死,所以不用报仇!所以你也不肯好好教我功夫,不肯用心去查我爹娘到底怎么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