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衣服的手顿一下,“好。”
伺候他洗完澡,换上睡袍,他的手默默伸到她的后腰上,打算例行今晚的“公事”——他就是能面不改色、一本正经地做这种事.
却听青莲在外头禀报,东府的三公子来了。
他只好换上干净衣服出去见客,堂兄弟俩聊了大半夜,回来时小七已经倚在靠枕里睡得不省人事,大约是觉得太晚了,他也没再折腾。
他是二月下旬走的,走时院里的海棠刚打起了花骨朵。近三月中旬时,那边带信来,说是二十八就到了,一切都好。
以下的日子,小七每隔几天就要到东府忙活一阵,无非是七小姐和八小姐的大婚事宜,那两位正经嫂子只负责嘴上帮忙,跑腿的事都是她们这些人完成,每回忙活回来都要在床上躺一天才能歇过来,王嬷嬷也知道她在那边练规矩太累,对她偶尔的偷懒行为也是睁一眼闭一眼。
到三月底时,各地来喝喜酒的亲戚陆续抵达京城,西府也住了几家,都是比较近的宗亲,关系远的也没那个脸往李宅里住,都在外租的宅子里。
小七特意把安平的姐姐一家安排在了竹溪阁,那边空间大,地方也清幽。
李鸿若比李楚大八岁,今年整三十五,膝下一子两女,儿子才十岁,因为要读书,便跟父亲留守安平,仅母女三人进京喝喜酒。
乍一见面,从穿着上看,母女三人也算体面,只是私下在院里的常服多半都是旧的,嬷嬷是秦川老宅的人,对这位姑奶奶很有感情,毕竟从小看到大的,见她私下衣着朴素,头上的钗环也都是从李家带出去的旧物,心下难忍,偷偷找小七商量,想着给她们母女三人添几件像样的东西。
小七觉得不妥,相处几天下来,感觉这位大姐是个清高孤傲的,这么直白的给她们请裁缝做衣服,她不得以为她们看不起她,嫌她丢了她们的脸么?别好心办了坏事,反倒弄得大家都不开心。
嬷嬷见她不同意,还以为她刚管了几天事,开始托大了,正想板起脸教育呢,就见小七眉头一扬,说这事儿交给她看看。
隔日一早,小七到松柏院告了个假,又去竹溪阁请了李鸿若母女,说是要给自己娘家哥哥置办彩礼,因为年轻,没经过事儿,又很少出门,想请大姐姐一道做个伴儿。
李鸿若初来乍到,见她生的温驯柔顺,只当真是个柔弱不经事的,又见她跟王嬷嬷说话亲密,想是也十分得弟弟的喜爱,与她自然多亲近了几分。既然她提了请求,又是这等小事,也就随口应了,正好领着两个女儿见识一下京城的繁华。只是一天逛下来,发觉哪里不对劲,虽说也给亲家舅子置办了些彩礼,但好像她们母女配得东西也不少,特别是两个女儿,衣服钗环弄了一大堆,两个丫头乐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李鸿若这才发现对方竟是个厉害角色,心中不禁一怵,找了个借口赶紧往王嬷嬷处,几句寒暄后,说出了心下的不安。
“按理我是嫁出去的,娘家的事不该多嘴,可父母早逝,就剩下延初这一脉,在外头刀光剑影拼了这么些年,才有了如今的光景,委实不容易。我看这小娘子眉目如画,又生的如此聪颖,延初又年少气盛,天长日久难保不被她拿住,将来再娶正室,未必能降得过她,到时妻妾不和,延初要是再向着她,岂不又一个樊姨娘?别像东府那样,闹得天翻地覆,最后便宜了别人家去。”李旭是怎么发家的?还不是李贺被后院消磨了过多精力,给他创造了机会,否则他哪能有如今比肩嫡子的本事?!
王嬷嬷听罢叹口气,“姑奶奶的想法与我去年一模一样,当时见了那丫头第一眼,我就晓得这是个祸端,那吴家不过是不死心赔了女儿,却什么也没落到,非要在咱家安个人,我当时也劝小主子小心,可秦川那边点了头,你也知道,小主子如今虽握着些权柄,可到底越不过老太爷去。”
“那榆州吴家不过一个八等县公,秦川那边有什么可戒慎的?”当初吴少君进门时,她就想不通,她弟弟到底是秦川本家子弟,若非祖父死得早,如今坐拥秦川的就是她弟弟,这样的家世,娶一个八等县公的孙女,怎么都觉得有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