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舒脑子里嗡的一声,他早就知道罗诗兰对自己好的事情,迟早会引起别人的怀疑,只不过,谁都没有问过罗诗兰这件事情,如今观主进了屋子,什么
都没管,开口就问了这么一句。
罗诗兰略微沉吟道:“当年我师父死了之后,我师娘怀着我师父的孩子不知所踪,倘若我师娘给我生了一个师弟的话,差不多也长到他这么大了。”
罗诗兰说着回头看了白舒一眼,温柔的道:“他本就姓白,又在机缘巧合之下住进到了天一峰上,我在心里就是把他作当弟弟的。”
在场的长辈都清楚白访云的事情,听到罗诗兰这般说法,无不惋叹。
萧半山更是长叹道:“我今年本不想再收弟子,但这孩子可怜,又姓白,我也是和诗兰想到了一处,这才将舒儿收做了亲传弟子。”
听到众人提起了白访云,林悦竹目光中闪过了一丝怅然道:“从白师兄仙去之后,咱们这观里,就变得死气沉沉的,纵使招再多的弟子,也没有当年白师兄在观里时那般热闹了。”
李元清更是回忆道:“那年访云他上山来,仿若如鱼得水一般,我再没有见过第二个像他那样有味道的人了。”
李元清没有用优秀这个字眼,而是用了有味道三个字,到了这个时候,白舒才终于找到了一个最恰当的形容白访云的词汇。
林悦竹闻言心有不甘道:“若不是苗厉那老乌龟一直躲在燕京里不敢出来,我早就把他杀了为白师兄报仇了。”
白舒下意识的握紧了拳头,他从未想到一个谎言居然可以蒙蔽人这么久,白舒此刻甚至都想站出来为苗厉正名了,若不是苗厉答应过白访云不杀萧半山,萧半山未必能活到今日,这个谎言,也绝不可能蒙蔽众人这么多年。
观主却劝解林悦竹道:“那是访云的命,也是劫,怪不得谁的,你们若是还学不会放下,就终身都没有踏进天启的机会了。”
林悦竹满不在乎的道:“若是不能坚守自己的本心,就算我修成了天道,那又如何?”
观主摇摇头道:“人相忘于道术,鱼相忘于江湖,你今天不懂,总有一天你会懂的。”
白舒听了观主这句话愣了一下,江湖广阔,对
鱼来讲,尤甚于人较之天地,鱼儿与其在浅滩痛苦不堪的相濡以沫,却是不如相忘于江湖的。
但人相忘于道术,这是什么意思呢?没人能及得上观主的境界,自然也没人能理解观主此刻说的这句话。
一阵沉默之后,一直阴沉着脸色的常悦终于走到了黄俊面前。
他抿了抿嘴唇,半响才开口道:“当年你入观的时候,你说你想学道,我教你没有?”
常悦这句话一出口,黄俊眼泪就落了下来,他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常悦继续问道:“那后来你见了诗兰之后,你和我说,修道已经不重要了,我怪过你没有?”